常景棣和云晚意两人,早就跟轻语通过气。
轻语知道该怎么做,挨个的朝众人身上掠去。
她所到之处,都会沾染浓郁的魔气。
不出片刻,院中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了印记。
常景棣满意点头:“看,办法总比困难多,那就麻烦大家啦!”
众人看着身上的魔气,再看常景棣的表情,总觉得被他给算计了。
但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墨夷的事,谁也没有去计较。
一行人往废矿而去,都是用的千里符,须臾时间就到了。
不过,除了常景棣之外的人,谁都没有上山,利用隐身符藏身在荒芜的桑田镇上。
常景棣启动帝辕给的血符。
很快,阴霾铺天盖地而来,将常景棣笼罩其中。
白梵盯着那些黑浓的魔气,又侧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云晚意:“你们这办法,似乎不太对。”
云晚意一瞬不瞬盯着黑气的方向,扯了扯嘴角:“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且先看吧。”
阴霾滚滚而来,带着常景棣去往废矿入口。
待所有黑雾消失在洞口,很快天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阴沉,潮湿 ,不见阳光。
废矿中的陈设,和上次一模一样,全是无量宗的布局。
随着黑雾裹着常景棣往下,他的心,越是下沉。
整个地底下,竟然都是无量宗的陈设!
“我的儿,你终于想通了。”废矿中,传来帝辕沙哑的声音。
常景棣没反抗那些黑雾,任由它们带着他往下:“你人呢?”
“哼,臭小子,我还能去哪儿。”帝辕很快现身,跟随着黑雾和常景棣并肩:“我一直在等你。”
“且慢,我有些话跟你说。”常景棣看了眼身边无比熟悉的面孔,尽量以寻常的口吻,道。
帝辕盯着常景棣的脸,眼睛眯了眯:“什么事?”
“你先放我下来。”常景棣动了动,依旧没有反抗黑雾的触碰:“我不喜欢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帝辕。
按照他们的猜想,昨日去帝家的那些人当中,肯定有叛徒在!
而他们的计划没瞒着那些人,按照他们所料,帝辕和墨夷应该早就接到了消息。
此事的帝辕,怎么会毫无反应?
难道,那叛徒尚未找到时机行动?
“哼,你还是这个脾气。”帝辕似乎看到了从前的儿子,挥了挥手,没有察觉出他的探究。
那些黑雾迅速退散,常景棣稳稳落在地上。
帝辕没从常景棣身上察觉异常,蹙眉道:“既然答应我的提议了,就要果决。”
“难道你又想为了那姮晚求情,听爹的,女人多的是。”
常景棣否认,道:“我和姮晚之间就这样了,既然取舍,就不拖泥带水,我没必要为她停下脚步,是因为别的事情。”
帝辕定定的看着他,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常景棣四下看了眼,蹙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能不能跟我出去?”
“为何?”帝辕瞬间警觉,整张脸也变得阴沉无比:“帝谌,你是我儿子,可别做让我失望的事!”
“这里是魔君的地方。”常景棣压低声音,同样警惕道:“我担心魔君会怀疑我。”
“我要说的事情,和千年前的宗门有关!”
帝辕眯着眼,似乎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良久后沉声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常景棣松了一口气似的,拱手道:“多谢父亲。”
这一声“父亲”,是他们父子重逢以来,帝辕第一次从帝谌口中听到。
饶是跟着墨夷千年,心中仁慈和欲念早就退却,帝辕还是百感交集。
他动了动嘴唇,嗫嚅道:“我原以为要等很久后,你才能和从前一样,唤出这一声。”
“帝谌,看来你当真想通了。”
常景棣瞧见了他的松动,趁机道:“父亲,你我父子连心,若非当年您以元神相护,我也不会有今日。”
“之前是我没看清楚,被儿女私情绊住了手脚,如今想来您说的话都是对的,自然不会违抗您的意思。”
“好好好!”帝辕喜极而泣,眼眶通红。
但同时,他没忘记帝谌的话:“你要跟我说什么,千年前的宗门怎么了?”
常景棣回过神,四下看了眼,似乎很戒备:“父亲,还请您随我出去,在这儿我实在不好说。”
“也不敢说,我担心魔君听到后,会激动之下暴起。”
他的称呼,也从墨夷直接变成了魔君。
帝辕察觉到这点,深吸一口气,瞧着常景棣紧张地样子道:“走吧,放心,魔君这会儿在阵眼,不会出现。”
这话落下,常景棣肉眼可见的放松了很多。
而帝辕对常景棣的怀疑,似乎也在随之减少。
许是因为常景棣的那声父亲,在常景棣提及从前后,帝辕有所触动。
尚未走出废矿,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难道,你遇到了千年前的人?”
常景棣瞧着不远处的洞口,尽量拖延时间:“父亲,您真和千年前一样,简直是神机妙算。”
“没错,我的确遇到了千年前的人,没想到除了我和姮晚,还有人活着。”
帝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嗤了一声:“千年前魔君踏入宗门,那些个缩头乌龟一个个贪生怕死藏起来。”
“大义献身的人没生存的机会,倒是他们有了生机,世道就是如此残忍又现实,所以我再认清楚现实后,才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常景棣顿了顿,没有立刻接话。
所谓正确的道路,便是彻底归顺墨夷,那真是正确的路吗?
帝辕在骂过之后,又回到了正题:“活下来的都是什么人?”
常景棣先是随口说了几个并未活下来的人名,之后才试探着道:“衡阳宗的长老。”
“紫阳宫的宫主,还有莲花门宗主,青城宗的弟子,沉龙寺的住持,甚至还有五合宗的少主。”
“说起来千年前也都不算特别熟悉,可再重逢,那种感觉到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