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问,当然是林奇的归尘院开张。那小子救了我一命,我也帮他邀了不少世子来捧场。怎么,您老说的风波?不会是指林奇开张之事吧?”
赵德章身躯微微向刘秉一探,“四皇子,咱们都不是外人,你跟老夫说实话,到底与那林奇有多少交情?”
四皇子微微一笑,“咱爷俩论起来您可是大长辈,秉儿对您老绝不虚言。其实~我是看中了那小子的婢女,当然,林奇那家伙也不错,与我挺对脾气。”
“这就好,那林奇别看无官无职,却是你父皇离不开的神医。另外来说,信王与李智那一帮才是他真正的依仗。现如今太子被禁足于丽景宫,皇后与苏氏甚至包裹陛下都在极力辅佐二皇子。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拉拢住林奇。”
四皇子眼珠一转,故意问道:“您老的意思是~让信王李智来支持我?”
“怎么,你觉得不可能?”
四皇子摇头道:“他们费尽心机把小七从北辛接回来,怎么可能会支持我皇老四。”
赵德章得意的一笑,“若是太子彻底失去了资格,你觉得他们会支持谁?”
四皇子心中一动,“难道苏国公要在归尘院开张之时~做点文章?”
赵德章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京城之内太过平静,平静的有点不寻常。北辛婢女之事被陛下压制下来,苏寒定然心有不甘。况且林奇在东市坊折腾了一番,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林奇已经游走在陛下底线的边缘。”
四皇子吃惊的看着赵德章,“怎么,这件事您老也知道?”
赵德章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看不起我们这些老人家了。四皇子,其实你与林奇干的这些事,你皇祖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太后之所以没有制止你,那是因为这林奇对你还有些用处。不过,他毕竟不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你还是有所保留为妙。”
“老大人,您刚才说林奇游走在父皇底线的边缘?这是何意?”
赵德章白了一眼,“什么意思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四皇子,在老夫面前你要是耍这些小聪明,那老夫可是真要伤心了。”
四皇子一听,赶紧拱手道:“您老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父皇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小事?”赵德章眼睛一瞪,“荒谬,身为皇子竟然说出这种话,你~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朝中大人们,不管是权高位重还是刑部属衙的一个捕快,有哪一位去触碰过东西两大市坊?”
四皇子尴尬的笑道:“那不是有我小叔祖在背后压阵吗。”
赵德章叹息的摇了摇头:“你啊,还是没看清楚事实。你以为只靠一个庆温侯就能压制住这些朝中手握重权的大人?放着两座金山众人真的清高到熟视无睹?错~!因为这些人都知道那是陛下的禁忌,那是皇室财富的根源。触碰了这个禁忌,等待的就是灭顶之灾。”
赵德章说着喘息了几下,接着说道:“林奇去招惹这一块,表面上看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这小子代表的是信王和太子。那苏寒隐忍了这么久,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四皇子吃惊的看着赵德章,“那您老的意思是~苏国公要借题发挥剑指林奇?”
赵德章再次摇了摇头,重重的说道:“他算个屁,终归是一枚弃子而已!”
四皇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经赵德章这么一点拨,刘秉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赵德章说的不错,林奇与芳姐两边都不会就此罢手,双方下一步或许会接触的更加频繁。一旦苏寒以此事为引线激怒了多疑的父皇,这把火只能烧到太子刘轲的头上。因为父皇杀不得林奇,而信王已经回秋水城鞭长莫及,到头来这笔账只能算到太子头上。甚至说,面对父皇的震怒,林奇真有可能成为替罪羊。就算他的医术了得,其下场也会非常悲惨。
四皇子匆匆离开了卫国公府,他必须要给林奇提个醒。不管怎么说,四皇子心中还有着仗义的一面,刘秉从小到大没有真正的朋友,他把林奇视为知己。既然是个陷阱,他可不想让林奇成为真正的弃子。
四皇子一走,国公府正堂内室之中走出一人,却是太后慈安宫的大总管刘顺宁。
刘顺宁看着露出一丝得意的赵德章,担心的说道:“国公大人,您这么欺骗四殿下,小心他再变回以前的样子。”
赵德章冷笑道:“林奇那小子利用刘秉,不让他们吃点苦头,还真把老夫当傻子了。秉儿看似机敏过人,却是生性善良,不让他接受一下现实,他是不会真正振作起来的。”
“那万一林奇收了手,老大人岂不是要落了空?”
赵德章眼中泛起了笑意,“刘公公,他想收手,恐怕庆温侯也不会答应。没有陛下的口谕,你觉得庆温侯敢与信王的门客接触吗?”
刘顺宁一愣,“国公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有意而为?”
赵德章点了点头,“林奇陷得越深,信王与太子的罪过就越大。即便是皇族成员,插手皇室财库也如同谋逆,这笔账陛下什么时候清算,那就看他的心情了。”
刘顺宁佩服的看着赵德章,对他的分析非常赞同。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那些小辈们闹得再欢,依然被这几个老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