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京都碧霄阁,身材肥硕的庆温侯坐在软塌之上,当他与何芳华得知宫中内官传来的消息,庆温侯心中也不禁一惊。
“黄泽清~居然就是龙卫大统领?”庆温侯刘业做梦也想不到二者竟然就是一人。
何芳华轻声问道,“侯爷,要不要通知两市坊的人,协助督察院与监天院密查?”
庆温侯想了想,“林奇去宫中缉拿黄泽清,而黄泽清逃走之后林奇又遭到了截杀?阿芳,本侯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怪异?”何芳华一怔,“侯爷,难道您不认为黄泽清就是金面龙首?”
庆温侯摇了摇头,“鬼手杨九如绝不会信口开河,他派人传话,十有八九可以认定。但即便黄泽清成为残疾,他要是金面龙首的话,林奇与他同车而行,怎么可能活下来?黄泽清又是如何受的伤?”
庆温侯这么一说,何芳华也觉得有些奇怪,“侯爷,难道那林奇~也是深藏不露?”
庆温侯哼了一声,“这小子身上诡异的地方太多了,本侯至今都没有查出他以前的底细,确实令人奇怪。不过,既然牵扯到了金面龙首,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再让黄泽清逃离京城。阿芳,马上传令下去,动用所有人追查线索,一旦有了消息立即前来报给~不,直接报给归尘院。”
庆温侯安排了人手,京都之内不但是两市坊的暗底动用起来,誉国公李智也启用了暗底,务必要找出黄泽清。除了他们之外,卫国公赵德章、相国潘准,以及六部大臣,纷纷亮出了底牌,全力搜索黄泽清。
在先帝时期金面龙首得罪的人太多,而且他们都是违背了先帝遗愿,支持刘轲上位的人。这些大臣也不想留下隐患,更何况他们也想让督察院抓到活口,好解开先帝时期的一些谜团。
大安京都西市坊前街东头,一家皮货商号内宅,孟托带着神色紧张的戚夫人已经躲到此处。唐川的两名亲兵把守在门两侧,这次刺杀的失败已经惊动了大安皇宫,如今两市坊也在严加盘查。
皮货商号的大掌柜走了进来,此人名叫谢安贵,年近六十,已经在大安京都卧底十余年,是孟托很少启用的秘密人员。如今百花坊暴露之后,孟托无奈之下只能动用潜伏在大安京都的最后一批老人。
谢安贵对着孟托微微躬身,“大人,如今外面盘查的非常严密,恐怕今晚城墙也会加派巡逻。这里还算安全,要不然你们现在此处住上几日,等风声过后再离开。”
孟托问道,“老谢,外面可有太医黄泽清的消息?”
“大人,官家已经贴出告示,正在全城缉拿黄泽清。不过,看样子官方还没找到此人。”
戚夫人忍不住问道,“谢掌柜,我的百花坊什么情况?”
谢安贵瞟了戚夫人一眼,“已经查封,里面的人已经全部带走了。”
戚夫人身躯微微一晃,眼圈不禁变得通红。孟托目光一厉,“区区身外之物,何必计较,当年唐帅派你来,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这么多年网罗的都是废物,叶十三不在,竟然没有伤到林奇分毫,根本就是错失了一次良机。”
看到孟托严厉的目光,戚夫人吓得也不敢吭声。孟托缓了缓语气,向谢安贵问道,“老谢,城门是否还在封闭?”
“大人,已经打开了,不过盘查的很严。”
孟托想了想,“不,还是今日就出城,越快越好。林奇遭受刺杀非同小可,但他现在的重点是黄泽清,此人身有残疾无法伪装,城门的严查只不过是做给他看的,越是此时出城反而更安全。一旦黄泽清被抓,所有力量将针对百花坊逃亡之人。到时候再走,恐怕更难了。”
谢安贵一听,想了想说道,“大人既然要尽快出城,我马上安排跑一趟皮货。另外,老夫与礼部尚书冯英山还算有些交情,真要有什么意外,可以打出他的旗号。”
孟托点了点头,当即命人打来一盆水,刮须净面打扮了一番。戚夫人也改头换面,打扮成老妈子的装束,二人假扮老夫老妻跟随皮货车队出了商号后院。
孟托铤而走险,倒是真应了他说的话,越是这种时刻越安全。所有官兵都把重点放在了残疾人身上,但凡出城之人身有残缺,哪怕长了个六指都得被抓起来。而且孟托前脚刚走,两市坊的街头混混以及各个眼线纷纷接到何芳华的命令,严密的盯着每一家商号。孟托但凡晚走半个时辰,他这位北辛军师没准就会落到这些街头混混手里。
此时东市坊的膏药店内,倒是异常安静,甚至外面的巡守也只是路过了一下,并没有挨家挨户的盘查。
叶十三嘴里叼着一根草棒,极有耐心的盯着那片区域。穆开厚的迷魂阵没有骗过叶十三,精明的叶十三觉察出不对之后,立即判断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黄泽清身受重伤,按说既然杀了膏药店的所有人,他就不应该再离开,毕竟没有其它地方比那里更安全。虽然叶十三没有在店内找出线索,但他相信既然有人想引开他,那正主黄泽清肯定就隐藏在那附近。
就在叶十三等候之时,忽然目光一紧,在高处盯着一名看似马夫打扮的老者。叶十三追踪线索之时,穆开厚离开了膏药店,此时他从外面打听完消息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而穆开厚之后,接连六七个年轻人低着头快速的进入了店内。叶十三没有立即动手,但却更加坚定黄泽清就在此处。
药膏店后院的地窖中,穆开厚神色紧张的来到黄泽清身边,“主子,情况有些不妙。这片街区巡查的人很少,这绝对不正常。我已经把所有的武奴都召集过来,实在不轻就护着主子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