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温侯担心刘轲会突然下达旨意改变议和大臣人员,他要请诚王一起出面,务必把此事压下来。撤掉林奇容易,但议和谈判必然会让大安遭受巨大的损失。更让庆温侯担心的是,林奇会因此而心生恶念,成为大安真正的敌人。如今好不容易把林奇安抚下来,庆温侯知道林奇的能力巨大,一旦不用除非把他斩杀,否则林奇年纪轻轻绝不会就此沉沦。一旦让他脱困,恐怕将来的林奇比唐川的危害还大。
皇宫御书房之内,杨继洲终于呈送上前方快马递交的详细战报。虽然早已得知此事,但刘轲看罢之后依然是震怒不已。两万余人的战损,这不光是损失了军中精锐,更是一笔沉重的财政负担。而且后勤补给连连遭受袭击,这在刘轲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刘轲扔下战报无力的靠在宝座之上,“杨爱卿,身为兵部尚书,你觉得我大军~是否还有驻扎在余家渡的必要?”
杨继洲微微一抱拳,严肃的说道,“回陛下,有必要。”
刘轲一怔,苦笑了一声,“朕还以为你会劝说退兵呢。当初林奇说以战养战,现如今,可都是朝堂出银两。要知道二三十万大军在那里多驻扎一日,其费用足以养活一城百姓。如此下去,国库可负担不起啊。”
“陛下,臣以为,在议和结束之前万万不可退兵,否则对议和非常不利。所以臣建议,还是速速结束议和为好,等边界安定之后,大军即可各自回归本部大营,粮草即可由各地州郡负责。”
刘轲冷哼一声,“朕当然想早点结束,但是现在,唐川会答应朕的条件吗?这来回的扯皮,恐怕又得耽搁两三个月。”
杨继洲胸膛一挺,“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李帅身在余家渡,不但要应付北辛残余势力,还要防备唐川大军反击,目前整个局势对我大安非常不利。若是站在整体利益上,臣觉得有两条路可走。”
“哦?”刘轲眼神一亮,“说说看。”
杨继洲郑重的说道,“其一,就是命李智元帅,以雷霆之击震撼北辛各部。但是此举,恐怕会引发唐川一方的反击,毕竟名义上那也是他的臣子。其二,就是降低条件促成和谈,让我大军风光回归。”
刘轲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打肯定是不能继续再打,但是和谈,那你说说该把条件降低到什么程度?”
杨继洲也跟着叹息道,“陛下,臣知道有些话一说出来,可能会背负骂名,甚至说会遭到陷害。但如今的局势若不尽早促成和谈,如同我大安每日都把白花花的银子扔到了水中。就算最后能让北辛赔偿一部分,恐怕几个月下来的损失,也得不偿失啊。臣觉得,陛下莫不如展现出大度的一面,也让北辛各部族看到我上国之善举,双方各自回到原点。如此一来,也能展现出我大安诚意交好,两国化敌为友永世交好。”
刘轲皱起了眉头,这话要是放在损失之前,刘轲能气的把他骂出去。可是如今局势发生了变化,刘轲知道耽搁的越久对大安一方越是不利。甚至说,唐川刚接手北辛这个烂摊子,连北辛各部族都没摆平,哪来的银两赔付战争损失。真要是拖延下去,恐怕会陷入僵局。
刘轲觉得杨继洲说的在理,莫不如早点结束和谈,让大军堂而皇之的回到大安。但是刘轲也明白这样做,肯定会遭到众臣的反对,更别说议和大臣是林奇,他绝不甘心背负这样的骂名。
刘轲左思右想之后,猛然抬头看着杨继洲,“杨爱卿,为了我大安长久利益,你可愿意替朕分忧?”
杨继洲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是一副肃穆的表情,杨继洲单膝下跪,以将军之礼抱拳说道,“莫说是替陛下分忧,身为臣子,陛下就算让臣跳下万丈深渊,臣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刘轲站起身,“杨爱卿不愧是我朝元老,那朕就~让你接手议和谈判。不管你背负了多大的骂名,朕都会加倍补偿给你。”
杨继洲更是激动的看着刘轲,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咽的说道,“臣~谢陛下信任。臣知道此事过后,有些朝臣会不理解陛下的苦衷,臣愿意议和之后背负一切罪名,并恳请陛下降罪,以便安抚众臣。”
刘轲没想到杨继洲竟然如此的为他着想,走过去伸手扶起了杨继洲,“杨爱卿忠心耿耿,朕也绝不会让你失望。明日早朝,朕就宣旨更换议和大臣,还望爱卿尽早结束和谈。”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若有可能,臣也尽量压制孟托,为我大安征得最大的利益。”
“有杨爱卿这样的臣工,朕心甚慰。”
刘轲心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杨继洲竟然如此顺从他的心意,看来自己还是轻视了这些老臣,把重点都放在了林奇耿占秋那样的年轻臣子身上。如此看来,这些老臣确实有他们独到之处,更没有林奇身上那种乖张的性格,刘轲觉得是该重新审视一下身边的臣子了。
杨继洲心中暗喜,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尽快传递给郭敬之,也好从唐川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就在杨继洲要借故回去拟写方案之际,内官大总管侯德贵从御书房外高声禀报道。
“启禀主子,诚王千岁、贤王千岁以及庆温侯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