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远和薛太后这时候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心疼了,那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竟然就在还没人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就没了。从古至今,皇宫里不说是没成型的胎儿,就是幼年夭折的孩子也数不胜数,可这宫中几十年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了。
与薛太后和白皓远不同,姚皇后此时的心情却更是复杂的多。她一直未曾有孕,因此便格外的留意着各宫嫔妃的动静,便是担心着哪个嫔妃先于她生下皇长子来。只是,却想不到乐淑仪竟然能将这事瞒过她这么久,这就是在防备着她这个未有所出的皇后呢。若不是忽然小产,已经过了三月,怕乐淑仪就要找个好日子让太后和皇上知道了。
一想到平日里从来是柔柔弱弱的乐淑仪竟然也有如此精巧的心思,姚皇后便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边暗暗庆幸,一边又在心里咒骂着乐淑仪,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薛太后听得几位太医的说辞都差不多,不过都是些“好好休养”、“日后不会影响子嗣”的话,便就吩咐明颜轩的人好好伺候着,与白皓远说了一声,便回宫去了。
只是,薛太后走过姚皇后身边时却是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带着的冷意,一下子叫姚皇后如堕冰窟,周身都泛起一丝冷意。
待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姚皇后喝了一杯热茶,仍是心神不安,瞧着忙屋子的人就觉着个更烦了,便让大宫女彩蝶将人都赶了出去。
“娘娘,您也是累了,要不去躺一会儿吧?”彩蝶见自家主子始终心神不属,便轻声问道。她是姚皇后从安国公府里带进宫里来的,自小便在姚皇后身边服侍,跟姚皇后的情分非同一般主仆。
“你说,明明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怎么一个就能多少年的守着结发妻子,一个就偏偏要鲜花满院?”姚皇后声音嘶哑的道。
“娘娘!”彩蝶一惊,忙忙低声喝止,明知道殿内没有旁人,仍是极为不安的左右看看。“娘娘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姚皇后却是微微苦笑道:“本宫不过是忽然想到闲逸王妃,心生感慨罢了。一样是皇后,你看当初的薛皇后,哪里曾为后宫有诸多嫔妃伤神过,日子还不是过得清清静静,你也看到了刚才太后看本宫的眼神了吧?”
“太后娘娘......怕是怀疑乐淑仪小产跟皇后娘娘您有关系吧?”彩蝶带着几分小心的道。她也是没错过太后的那一眼,让她胆战心惊。薛太后平常时候看着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对姚皇后也一直是和颜悦色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薛太后露出那样的神情。
“不就是怀疑是本宫动的手脚吗?连你都看出来了,别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宫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不管这事最后查出个什么结果,本宫这黑锅是背定了。”姚皇后轻哼一声。
“娘娘?”听姚皇后这么说,彩蝶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可明明跟娘娘没关系啊,乐淑仪瞒得那么紧,咱们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啊!”
“你以为只有太后在怀疑本宫?怕是整个宫里的人都在怀疑本宫了,就是皇上......”姚皇后摇头叹息,“就算最后查出来不是本宫动了手脚又能如何呢?宫里那么多的人,挣来抢去的还就是皇上的那点子宠爱,失了皇上和太后的信任,本宫这个皇后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怕也就是个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