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到脖颈出,血脉撕裂的疼痛很快跳动着、扭曲着扩散。一阵头晕耳鸣,天旋地转之感袭来。这就是头被切下来的感觉吗,还挺爽的...
我视野里剩下一团漆黑浓烈的光晕,仅存一丝微光来窥视前方。一束微光里倒映着夜阑姬那明眸皓齿,轻启朱唇的精致脸庞,真的很美。有些女人就像那罂粟花一般,妖艳而残酷。
我本以为她会看着我滚落下来的头颅,痴痴的笑,然后跑过来咬住我破裂的血窟窿痛饮一番。却不想,她竟是瞪大了眼睛,弯曲了嘴唇的弧度,呈讶异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我下意识的扭了扭脖子,虽血脉撕裂的疼痛还是尖锐难忍。但是脑袋却还是受脖子所控制,我大胆晃了晃脑袋,同时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脖子。耳根之下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难道我骨子比较硬,她切不下来?不过看看那些竹墙灰飞烟灭的遭遇,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了,突然感觉背后空空凉凉的,黑刀跑哪里去了。
回想刚才白光闪过的一刹那,隐约听见了“嘭”的一声,我还以为是耳鸣。仔细想想那声音...越发的像金属受到沉重打击的蜂鸣声。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果然黑刀静静的插在大殿的竹壁之上,竹壁上道道骇人的裂纹以黑刀为中心蔓延而出。不知为何黑刀似乎失去了以往的光辉,刀面上没有了来回流转的光华,奄奄的定格于竹壁之上。
我心中莫名的沉重压抑之感也随之袭来,那感觉...感觉就像是和同生共死的战友,在我面前被敌人斩落了头颅,而我却无能为力一般。看样子,显然是黑刀为我阻挡了这攻击的大部分力道。。
我颤抖着向黑刀招了招手,渴望它能像原来那样兴奋的爆发出浓雾向我飞来。手指弯曲了一下...两下,黑刀仍是扎在大殿之上纹丝不动。我不放弃呼唤着它,突然黑刀失去光华的刀刃挣扎着从墙上一点点拔起,向我的方向移动。
这次它没有飞起来...而是从地上滑了过来,滚过一截又一截台阶,“爬”到我的手里。刀锋之上开裂的纹路触目惊心,裂口如此之大以至于,仅仅留下小小一截还连接着刀刃。
黑刀竟是快要断了...,我将刀柄贴紧双唇一字一句对它说道:“好,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从今之我,换我保护你,总有一日,我会修好你的。”说着,把黑刀插回后背刀鞘之内。
夜阑姬早已从讶异中缓过来,又是咯咯的笑道:“一把破刀有必要搞的那么感人吗,奴家都要笑死了。不过,还是恭喜你,你是第一个从迷雾鬼爪之中活下来的人类。准备好咯,奴家的最后一招”。
“婊.子,你现在最好好看看你的手,哪只手打伤黑刀的。我现在就负责把它切下来”我恶狠狠道,奇怪的是自从黑刀面临断裂危机之后,愤怒完全充斥着我的大脑,就是那么近的面对夜阑姬也毫无害怕之意。
夜阑姬笑容僵硬了,似乎也是不可置信竟有人敢对她这么说话。接着她身影又是消失在了原地,这次每一丝空气中都溢满了重重叠叠的幻影,方寸之内,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安静到我能听的见自己血液沸腾,经脉跳动之声。我将全身气流集中在右手臂之上,手臂涨的通红,表皮全部一律被红色的血雾给覆盖。
我闭上眼睛,几乎耗尽丹田内所有鲜红气流,凝练出血芒斩。血芒一闪,带着劲风向眼前的幻影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