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说:“那你是说我这一届校长不如上一届,不关心老师,不体贴老师?”
刘艳说:“我可没说这一届领导不如上一届,你自己感觉如何?”
校长说:“我觉得我比上届领导有魄力,敢管敢抓,不怕惹火,勇于斗争。”
刘艳说:“那其他方面呢?是不是十全十美,无可挑剔,最好的领导?”
校长不敢说自己是最好的,沉默了一会儿,说:“唉,当领导难哪!不可能面面俱到,让所有人满意。”
刘艳笑着说:“你能让多少人满意?”
校长沉默了一阵,还是答不上来。
西门洼要建立新学校的消息不径而走,在老师们之间传播传说着,有动心的,又有不少老师可以进城了,他们开始思谋自己的进城计划,投什么人,请谁的客,准备花多少钱,都在悄然而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也有动心谋官职的,新学校一定要配备校长等一批校级机构,自我掂量一番,便蠢蠢欲动了。
第二重点小学副主任景升翼便是最蠢动的一个,他在刚调进第二重点小学时倒不觉得什么,以为官职要慢慢熬,论资排辈,等待是行官路上必须具备的品行之一。可他发现事情现实远非如此,一些是有基础的,上面有人,为你铺垫行路,为你制造舆论,为你向上面的人安顿,上面的人就把你列入待提拔的行列里,一有时机,便官职附身。还有一种人,他发现并没有什么基础,上面没有人,全靠自己打拼,可光靠打拼也无济于事,要引起上面人的注意,除了打拼,就是要花钱,二者相互协作方可显现奏效。
景升翼自知自己在上面的初步印象还是不错的,见面常是热情先行,老远就可笑意相闻,问寒问暖,第一印象,平易近人,此人不错!工作能力也是不错的。花钱嘛,难住了他,自己家是个农村的一般人家。父母亲一辈子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除过汗水抛洒和用汗水换回来的将比种子多不了多少的不饱满的粮食外,再没有什么收入,家里要用的油盐酱醋,还得把不多的粮食卖掉换回这些日常用品。靠父母根本没有希望,想起父母他心里一片冰凉,和有权有势的人相比,他自惭形秽。他只能靠自己了,可自己结婚时日不长,结婚的花费还没有还清。本来他打算再过给几年,还清账,有些积蓄再谋自己的宏伟计划,可调进第二重点小学以后,满以为在自己的老师手下,可以顺气的放心的工作。事实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校长大权小权一起抓,还恶言相向,横挑鼻子竖挑眼,浑身的不是,除了工作就是受气,成绩都是校长的,不是都是下人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抬头低头都是气,除过你不要感悟,不要思索,麻木不仁,糊里糊涂,否则有眼睛有头脑的人,一刻也不想待。
景升翼苦闷地思索着,又苦闷地寻找着出路。他不愿向老婆倾叙,虽说老婆是个女人,只有小学水平,谈不上共同语言,只是在晚上能当异性解决一下肉体生理问题,白天做个家务做个饭,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