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一扫兴地回到家,老婆一看他难看的脸色,知道他又碰到不顺心的事了,没敢细问,赶紧端上来晚饭。李立一坐到沙发上,无心吃晚饭,他的肚子早已被气充饱了,也不觉得饿。
老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了,诚惶诚恐地看着男人,不知说什么好。
李立一苦闷了一阵,终于耐不住性子说:“再不去上班了,被人家免职了。”
老婆说:“没说什么原因,怎说免就免了呢?就不平调一下,也让人好接受一下。”
李立一说:“不清楚。不能就这样接受,要活动一下,最起码要争取个平调的结果,不然脸往哪儿搁,心里也不得下来,一定要争取一下。现在家里和本本上还有多少钱?”
老婆说:“家里才有几千块,三个本本上有……”说着老婆伸出一个指头。
李立一心领神会地说:“一百,拿出二十万,就是三十万也在所不辞,一定要搞个平调,心里也好受些。你明天上街,到银行,另外搞个存单,二十万一张的,三十万一张的,不要搞密码。明天晚上我要出去活动去,一定要搞成。”
老婆虽然心疼这二十万、三十万的钱,但想到这些钱都是男人当官以后所得,是男人精心策划,谋官路上的棋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得花钱,才有钱的进项。做买卖还得先有本钱,才有利润。老婆噢了一声。
李立一想好自己的计划,脸上放出坚毅的神情,端起饭碗就吃,人是铁饭是钢,自己还要争斗下去,争得好结果,让那些看自己笑话的人哭去吧!
吃了饭,虽然心里充满了信心,但毕竟自己被县上莫明其妙地免了职,那个失落感又袭上心头,心绪又陷入低谷。自己没有想到,总以为当了局长,就会一直当下去,就是当得不好,大不了来个平调,教育局调到其它局,应该还是局长!没有想到……
是自己惹下什么人了?惹下下面的人,他倒不怕,我又不求你;惹下和自己平级的人,他也不怕,他们并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是惹下上级的人了?
他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呀!
老婆没敢开电视,早早上了炕,铺下被褥。李立一睡到炕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自己遭受的这重大打击,想着想着竟眼泪汪汪的。
夜很深了,远处的公路上仍跑着汽车,他们夜以继日地完成着任务,或是跑长途的,赶着路程。庄里不知谁家的狗不知疲倦地叫唤着,像值班似的,告诉盗贼或野兽们,此处有人看守,你们别有它想。
不知什么时候起李立一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突然山上飞来一块石头,落到自己的不远处,把他又吓了醒来,原来是一个梦。窗上麻黢黢有了亮光,李立一才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