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id="htmltimu">疑是故人来(7):顾珩,“你以为你如今还能来去自如?”</h3>
桑柔手指抓着厚毯,十指纤纤陷入绒软的毛线中,隐约可见其颤抖着。
顾珩说:“我军突袭,入河关,势如破竹,姬科挡在城门前,一夫当关,浴血而战,直至气绝,是个英雄,即便战败,也可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桑柔心口堵得微疼,摇了摇头,冷笑:“可怜无定河边骨,哪得顾及生后名①。褒贬赞誉,不过是他人口中的长短,姬科已死,名声于他来说,又有何意?世间万物,止于生死。”
桑柔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当,略不安地抬起眼皮看顾珩,却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眸。窗纸漏进来的冬日白光融入他莫测的目光,与她的视线对接,桑柔听得心头咯噔一声,还未想明白这忽来的心跳漏拍,就听得那头淡淡的声音:“你也知道,一切止于生死吗,桑柔?”
他的语气平淡,不过清茶过水的静淌,桑柔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话中深意。
那让她生死难断的人……
穆止。
桑柔垂眸,眼中像落入了尘埃,瞬即酸涩起来。
止于生死的,是他们于这浮世的牵扯,永无止息的,是她在这漫漫红尘的心魔。
顾珩看着埋头下去藏于褥间的桑柔,握着书卷的五指逐渐收紧。
车厢内一时寂静。
正当时,厢门被叩响,外头传来恭敬的问询声。
“太子,膳食备好了,可要传上来?”
“进来吧。”顾珩瞟了眼桑柔,答道。
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皆是眉眼恭顺,男子端着食盒在桌上摆弄饭菜,女的走上前来,给桑柔送上来了一件貂氅,而后扶着桑柔下床,坐到茶几前,将碗筷递到桑柔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