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你跑什么呢!”
“阿柔,若觉得累,就在原地等我,等我向你走来。”
往事昔日,旧事氤氲,忽然纷纷在脑海中闪现,他的笑颦嗔怒,他的只语片言。
方初识,桑柔不少得罪穆止,打不过,她就跑,却每每都被他三两下逮到。
他总是提挈着她的后领,语气邪佞地说:“跑呀,怎么不跑了!”
桑柔讪笑:“我没……没跑!就是看着这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的,身心好不爽快,一时兴起,就想跑跑步,活动活动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说着还开始一二三四做起热身运动,寻着机会开溜,奈何被穆止牢牢桎梏着,半步也挪不开,只能任由他一手钳着她,一手执着墨扇,一下下敲在她额头,惩戒欺侮着。
后来,遇到一些事情,伤心难过了,会习惯一个人躲着,穆止也不知怎得,回回都能在旮旯几角处找到她,将满是泪痕的她揽入怀中,说:“以后,难过了别躲着我,别让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的下落!阿柔,那些伤心事若不愿说与我知,那就哭给我听,至少,让我陪着你!”
穆止……
思念猖獗到这样一种地步,睁眼闭眼都是他的音容。
耳边风声马蹄声逐渐稀落淡退,桑柔的膝盖重重磕在石子上,钻心的疼,她眼中也不知被风吹的,还是痛的,沁出了泪,愈演愈烈,朦胧中,看到有一人下马,向她疾步跑来。
天边已经泛白,茫茫天宇中,是纷纷扬扬的雪絮,桑柔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痛,咬着唇,难耐地嘤咛出声。那人走近,俯下身,抱起她。她落入他满身风尘的怀里,却莫名觉得安心温暖。
“穆止……”她喃喃道,抵不住四肢百骸汹涌而来的乏顿感,昏厥过去。
怀抱她的人手臂微僵,下一刻却将她搂得更紧。
风雪凛冽的北国天地里,他每一步走的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