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食堂吃过午饭回来寝室睡觉,凯茵不想去325,她告诉秦岭和芮芮,与其一直这样排斥425,不如试着慢慢接受,把那儿当成自己的寝室。
秦岭和芮芮在三楼过道处看着踏上四楼的凯茵,凯茵沉默的消失在楼道上了。
等凯茵回到425,三位室友都在,跟凯茵处不好关系的那两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叶守礼坐在一张椅子上,三个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下个月全省的大学生朗诵比赛,有个人赛,也有团队赛。
凯茵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冷着一张脸,把包扔在自己椅子上,就要换了鞋子和衣服,上.床睡觉。
叶守礼捏着厚厚一叠朗诵稿,抬头笑着对凯茵说:“收拾东西吧,校方帮你换去325了。”
“……”
凯茵猛的掉头,吃惊的看着把着椅背反向而坐的叶守礼。
叶守礼挑眉一笑。
凯茵系上鞋带,健步如飞的冲出了寝室。
三楼走廊上,秦岭和芮芮目瞪口呆的看着寝室里调换床铺的校工,然后凯茵的脚步声啪啪啪的从楼道飞冲过来。
“秦岭芮芮!”
凯茵一口气儿从425冲到325,秦岭和芮芮站在寝室门口,芮芮拦腹接住快要撞上来的凯茵,凯茵捂着心口心脏怦怦的跳,气喘吁吁的呼了一口,旋即寝室内的那四名工人已经换好了上下铺,将芮芮原来的那张单人铺抬了出来。
挪动的时间有些漫长,抵着门头的,并不轻巧。
凯茵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然后带着急躁的心情询问搬运床铺的工人:“请问请问,这是内务处让你们换的吗?”
工人抬头看了看凯茵,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床铺挪出门,一边简单的回答凯茵,说,是的。
凯茵的世界……迸开了烟花。
“耶!”
她大叫,高兴的手舞足蹈,三个小女孩不顾其他寝室的女生,站在走廊上又蹦又跳。
这一天以后,凯茵便从425搬回了325,与芮芮住上下铺,两人共用一张写字台,三姐妹又可以形影不离了。
薛玉珍笑着合上黑色日记本,时间不早了,该让凯茵睡觉了。
凯茵的腿因为手术的原因很痛,但是她的注意力被突然变成宋校表妹的叶守礼惊
到,薛玉珍倒是笑盈盈的,早就将宋校的日记看过一遍,不会为此惊讶。
薛玉珍坐在床边椅中询问凯茵:“叶守礼现在怎么样?”
凯茵的表情陷入了沉思,她百般纠结的看着妈妈:“叶学姐大四毕业后出了国,和他男朋友一起读研,现在在英国吧,这个我也不清楚。”
薛玉珍点了女儿的脸蛋,乐呵呵的:“以后都是妯娌了,看你还敢不重视人家。”
“……”
凯茵一懵,还没有从这件事中消化出来,却被老妈拉了拉被头,轻声说道:“好啦,睡觉了。”
薛玉珍灭了凯茵床头畔的晕黄小灯,旋即去卫生间洗漱,等她出来后,看见自己的睡椅已经支好了,褥子、被子与枕头全部放好,另一张睡椅上的萧俊峰对薛玉珍笑了笑。
薛玉珍关了吊顶的洞灯,一夜,静悄悄的过去。
凯茵的手术成功进行,这一次固定手术后即将进入恢复阶段,家中轮班的亲人每天带煲的汤汁粘稠的骨头汤给凯茵喝,医生也为凯茵开了营养钙片,都是有助复原的,两个月后拆除石膏,开始康复训练。
已经八月底了,午后窗外的蛐蛐鸣叫不停,听起来却也不烦,凯茵吃光了薛玉珍喂给她的骨头汤泡饭,拿来床头柜边宋校的日记本,这是她的精神食粮,每一个难熬的日子都靠宋校的笔迹耐心的坚持下去。
薛玉珍洗净碗勺放回桌子上,拿起零钱包对凯茵说:“我去外面小卖部买点水果和牛奶。”
“嗯。”
凯茵翻开了宋校的日记本,眼睛专注于那些清秀利落的笔迹,却无心回答老妈的话。
薛玉珍出去了。
这一离去,一个多小时没有回来,凯茵一个人待在病房中,重读几篇宋校的日记,读完后心情会略感抑郁,将日记本宛如珍宝般呵护在自己心间,安静再安静,沉心再沉心。
无声的午后病房传来蛐蛐的叫声,凯茵往整间病房环顾一圈。
薛玉珍的包放在沙发上,沙发距离病床有十几步远,凯茵突然想拿薛玉珍的手机!
她想拿薛玉珍包里的手机,所以胆大妄为的拿起床头柜边的拐杖,掀开被子,拄着拐杖,先让自己完好无损的那条腿站起来,撑住身体自重,然后才一点一点的,让还未完全康复的那条腿垂向了地面。
凯茵拄着拐杖瘸瘸倒倒的走到沙发那边,弯腰拿起薛玉珍的包,找出她的手机,拨出了宋校的号码。
妈妈那天晚上告诉她有关宋校的近况后凯茵再也没吵再也没闹,以往对于康复秉持的散漫态度也在一夜之间彻底改变,她积极的听随医生的话,对于艰难的康复训练一次也没有落下过。
宋校也在积极好转中,薛玉珍每隔两三天就会与张婉打一通电.话,将宋校与凯茵的近况告知对方,凯茵也就得知了宋校的情况,后来他退烧消炎,令家人欢喜的离开了icu监护室。
关于宋校的点滴,是从张婉那儿听来的,后来薛玉珍让凯茵自己与张婉联系,凯茵问张婉宋校能不能讲电.话,张婉说还不行。
既然离开了icu,就没有道理还在昏迷当中,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能听电.话呢?
所以凯茵现在趁薛玉珍不在,偷偷拄着拐杖跑到沙发这儿来,拿起薛玉珍的手机给宋校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宋校的手机传来干净有力的女声,凯茵一瞬间默然,拧眉沉吟片刻,问电.话中的女孩:“你是家安?”
家安愣怔后声音抑扬顿挫起来,反问:“你是嫂子?”
凯茵点头,情绪便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家安,你哥哥呢?让他接电.话。”
家安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跟凯茵怎么说明这件事情,凯茵从家安的反应中猜测宋校是否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她急出了眼泪,眼泪飞快的擦过颧骨,掉在了病号服上面。
“家安。”
这一道自电波逸入耳膜的、熟悉又亲切的男音依旧和往日一般深沉低哑,凯茵的心嗖的一下蹿到了嗓眼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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