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京下了雨,淅淅沥沥的秋雨裹夹着凉意,从未关阖的小木窗中敲打床头,宋校脸颊落了雨,他醒来后第一件事抱着凯茵离开这里。
二楼卧室本是婚房,铺就火红色的喜被,支起水绸红的纱幔,像古代令君王不早朝的芙蓉暖帐,七情六yu溢满其间,凯茵被宋校放在了那床几乎燃烧起来的喜被上。
她睡的仍香,宋校却已经只身返回小阁楼,关闭木窗,拾起他与凯茵的衣物,在再次回来。
待凯茵幽幽睁开一只眼睛时,已经听见盥洗室清清的水流声,他在剃须。
这场雨下到了午后
,一般雨天,人心懒散,又是国庆悠悠长假,家人们各自做着自己的闲事。
凯茵与宋校没有回小楼,主楼他与她的卧室,同样一床颜色艳丽的喜被,新婚的摆设填满每一个角落,中国红异常耀眼,凯茵在浴室换卫生巾,宋校接到t市的一通来电。
时间是午后一点十分,北京秋雨连连,t市却是一轮耀眼的金日,云姨在电.话那端说:“校校,你妈妈被魏国林打了。”
宋校结束了通话,他将手机揣回休闲裤口袋转身离开了卧室。
走廊尽头有外挂露台,他去了那里,点了一根烟面无表情的抽着,俯览楼下,翠绿的草地一片潮湿,这个初来的秋季,雨水已见充沛。
宋校很快便不对劲了,他趴在栏杆上闷着头吞云吐雾,拳头攥的无法撬开。
当年,14岁的宋校哀求蒋繁碧不要离开他和宋守正,蒋繁碧掰开宋校一根一根的手指,那时候他的手指已见修长匀称,身为母亲的女人弄疼了儿子的指骨。
“校校,妈妈要走了,妈妈跟你爸爸过不下去了。”
宋校砸了烟,那半截烟身风雨中打着漩涡去了下面,露台上的人转身走回了走廊。
凯茵走出浴室,遇上推门进来的宋校。
自然,她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所以忌惮于宋校此刻灰败的脸色。
宋校换装,从衣橱中拿出的全是衬衫与西裤,似是知他又来公务,凯茵没有去问,迈步要去帮他整理。
宋校转身拉住她的手,那个时候他的身体隐隐发抖,眼睛是极度寒冷的:“魏国林打了她,我回去,你跟我去吗?”
“……”
事发突然,凯茵是反应不及的,但是蒋繁碧卸任是真,让凯茵不理解的是魏国林会因为这种事情殴打蒋繁碧?
似乎说不通,当年抛家弃子的也有他,如果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是今时今日所表现出来的,利益与财富。
宋校的眼底藏有煞气,凯茵这一趟是一定要同行的,夫妻二人以外出游玩为由骗过了家中一干人,芮芮没有唐泽,也想回t市,但是这一次凯茵非常坚决,不带她。
“这么大的雨,往后几天也全是大雨,你们这是去哪里玩呀?”
不放心的奶奶跟随出来,护着孙子的腰絮絮叨叨。
宋校转身抱住奶奶,言词又软又柔:“正因为北京多雨,所以才带凯茵去阳光晴暖的城市过几天,或许去海南,或许去厦门,你们不用担心。”
面前一大家人,宋校做出最合理也最令人信服的解释。
国庆长假,女方家人在男方家度日,相处久了不见生疏,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维系一份温暖的情意的,何况还是因为孩子结为姻亲的两家。
防盗门被凯茵打开,一股铺天盖地的水汽迎面而来,她极是不喜这种天气,况且身上不适,但却被宋校拥入怀中,他的坚硬胸膛保护着她,雨丝无法触碰她。
宋校的背面对着屋外雨幕,有佣人送来家中雨伞,自身也携带一把,要送大少爷与大少奶奶出门,却被宋校制止了。
“雨大,关门吧。”
与凯茵走入大雨时宋校将防盗门用力的关闭了,至此,屋里的人看不见他们了,两条牧羊犬摇晃着尾巴也从玄关离开了。
昨晚的天气预报播报,最近一周,全国多地都将迎来大幅度降水,宋校换了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