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为缓慢且痛苦的过程,雁雨楼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和陈羲交谈,哪怕他表现的再镇定自如,可是那紧锁如两道山梁一样的眉头,还是表露了他此时承受的痛苦。
子桑小朵却不敢有一丝大意,宁愿慢些也不能求快。
她需要用自己的修为之力,感知出那些断指的深度和大小,然后用星辰之力将断指周围的肌肤切开,将断指取出。足足三个时辰,子桑小朵把最后一根龙头针取出来之后近乎虚脱,她的身子一软差一点摔倒,陈羲从后面一把把她抱住。因为精神紧绷的时间太久,看起来她已经疲劳到
了极限。她和雁雨楼承受的虽然不一样,可是这种压力对她来说也很痛苦。
陈羲抱着她放在一边让她休息,然后脱下长袍盖在她身上。或是因为太累了,又或是因为松了一口气,子桑小朵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事,云非瑶就能做。她没有受什么伤,应该是因为她的修为远不及雁雨楼,根本构不成威胁。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她不说陈羲也没问。雁雨楼的整个上半身,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百个小孔。最让人担心的是,这些小孔里几乎没有多少血流出来了。就算他是强者,可是血液一旦流失太多的话依然是个大麻
烦。陈羲从纳袋里取出一些丹药递给雁雨楼,雁雨楼用老酒冲下去咽了。
“我不喜欢说谢谢,因为谢谢这两个字很浅。”
很浅。
是的,谢谢这两个字的作用真的很浅。陈羲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如果不是恰好知道你关在这里,而我恰好需要来天枢城寻求你的帮助,救出你的未必是我。所以与其说我帮了你,倒不如说是我在帮自己
。”雁雨楼低头看了看云非瑶为自己敷药包扎,丹药吃下去之后很快就发挥了作用,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稍稍好了些。虽然他的眼睛还缝着,但是比起之前来气色竟是也好了
些。
云非瑶为雁雨楼将伤口都包扎好之后,找来小刀为他一点点的挑开眼皮上的线,每挑一下,抽一下,云非瑶的眉角都跟着跳动一下。
雁雨楼却丝毫也不在意,似乎这种疼痛比起之前的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说说吧。”
他对陈羲说道。陈羲将自己这次来的用意说了一遍,然后仔细说了一下蓝星城现在的情况和渊兽的情况。雁雨楼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虽然我被他们擒住,但是那天我拦住神司万候曹龙典
之前,已经安排我的手下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身。彦虎,离狼,纳兰放弓回到天枢城之后,找到我之前的黑决手下安置起来。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和那些人打一场。”
“这些人现在也是无家可归,他们都还信得过我愿意跟着我。”
雁雨楼道:“只是,你怎么带他们走?”
陈羲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可能,会有一场凶险。”
......
......等陈羲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雁雨楼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他看了看还躺在远处熟睡的子桑小朵,忍不住摇头叹息:“倒是苦了她,那般强大的子桑家族现在只剩下了她
一个,还是如此娇弱的女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陈羲道:“国师的修为境界实在太高,可能普天之下也没有修行者是他的对手了。”雁雨楼点了点头:“你的想法虽然冒险,但是值得一试。不过这确实凶险了些,天机府那种地方......即便是我修为尽复,只怕也没有一分的把握。这么多年来国师在天机府里
教导出了一群变态,这些昊云宫的道人没有一个好惹的,你打算去动阵眼,其实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我就喜欢这种疯子才有的想法,因为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
陈羲道:“也是唯一的法子,只有找到阵眼才能打开天地大阵,不然咱们根本出不去。蓝星城那边的状况一日—比一日险恶,我不敢多停留。”
“给我两天时间。”
雁雨楼道:“我先把能联络到的执暗法司的人都联络到,待我修为恢复之后,就去天机府闯闯。可能你我,是昊云宫天机府建立以来,第一批敢去那闹事的人了。”
“怎么联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