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的某人却暗自乐翻了天。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啊生活!不过看冰或这么上道,以后还是少整他一点好了,恶质的某人暗自决定。
当万俟宁终于寻到苏轻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乐融融的画面——巧笑嫣然的女子和神情愉悦的男子,他们竟然在一起……玩泥巴?!万俟宁不禁眨了眨眼。
万俟宁今天早早结束工作,为的是陪她家娘子好好逛逛这万俟家的各个园子。谁知却各处寻不到自家娘子。一路问来,才知往这个方向而来。
谁知,见到的不止有他家娘子,还有他的挚友——冰或。
苏轻对他从来都是冷淡客气似陌生人的,这他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虽是夫妻,认识时间却只有几天。
可是,看苏轻每次见到冰或都那么欢欣鼓舞,他的心也不免酸涩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那么熟?为什么苏轻见到冰或那么开心?为什么苏轻可以有那么多话和冰或聊?
难道是因为冰或曾多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缘故?他已从即墨玥口中得知,据说冰或曾多次、亲自英雄救美。万俟宁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假他人之手保护他家娘子了。
“冰哥哥,你干么捏了两只老鼠?一只猫只能娶一只老鼠的。”苏轻借机传播一夫一妻制的思想。呵呵,先在他家相公的朋友身上下手,让他们熟悉一夫一妻制,将来万俟宁如果敢纳妾,她苏轻就会有战友了。
“哦,这样啊,那再捏一只猫好了。”冰或完全是一副苏轻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可是老捏猫和老鼠好无聊哎。”欠揍的某人继续找茬。
“哦……”冰或还真皱眉沉思,“那捏一只兔子怎么样?老鼠会喜欢兔子吧?”冰或认真询问
一旁的婉儿直翻白眼。冰公子,你的形象啊形象,就这么毁了吗?
“好吧,那问问老鼠好了。我们可不能干那种包办婚姻的事,得他们两厢情愿才行。”苏轻洗脑ing,“贝塔贝塔,给你娶个兔子新娘怎么样?不说话哦,是害羞了吧?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哦。”苏轻一本正经地对着其中一只老鼠询问。
“……”冰或嘴角抽搐,有忍不住的笑意偷偷流溢了出来。
她哦,似是疯言疯语,却每每有大智慧在不经意间流露。让他迷惑再迷惑,忍不住想再多了解她一点儿,再多一点儿。和她在一起,永远是轻松愉悦的。
“原来娘子和或兄偷偷躲在这儿玩呢,为什么不叫我?”万俟宁笑吟吟地向苏轻几人走来,身后紧紧跟随着贴身侍卫青川。
“姑爷。”婉儿躬身行礼。
“或兄。”冰或起身招呼道,两只沾满泥巴的手互相搓着。
“相公。”苏轻局促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怯怯的笑,完全不似刚才那轻松俏皮的笑。
哎呀!不妙,让她家相公看到她像一个野丫头一样浑身脏兮兮地玩泥巴,她的形象啊!苏轻在心中哀嚎。
“呵呵,好像打扰到你们了。”万俟宁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就是这样,苏轻在他面前总是那么拘束,而他恨死了这种拘束。
“相公,你找我有事吗?”苏轻问。问完了才惊觉,这口气好似赶人的样子,言外之意好似,有事就说,没事就赶快滚蛋吧。
果然,万俟宁笑容的好似僵了僵。
“没什么事,只是怕娘子你闷,想带你到处逛逛。”
“哦。”苏轻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沉默。让人压抑的沉默。
“既然有或兄陪着娘子。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万俟宁说完,也不等苏轻的回答,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苏轻眼里,竟似落荒而逃的样子。那身影,不知为什么,苏轻竟觉得有几分落寞。
不可能的。苏轻摇摇头,他是天下人人景仰好似无所不能的万俟宁呢,他是如神似仙的万俟宁呢,那些凡夫俗子才会有的落寞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苏轻转头,蹲下来,继续未完的捏兔子工作,只是再也无法专心了,脑子里满满都是万俟宁离去时的背影。
冰或一脸深思地望着心不在焉的苏轻,看她为兔子捏第五只腿。
安静的卧房内,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苏轻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下弦月,发呆。
已经很晚了,万俟宁还没回房。前几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就寝了。
今天傍晚,他派小厮来通知她,说今晚会在书房呆到很晚,让她先睡。
可是,苏轻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下午万俟宁离去时的背影困扰着她,让她无法安眠,索性披衣起来,看着月亮发呆。
她下午看到的是真的吗?还是幻觉?他对她失望了吗?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娶一个痴儿?听李妈妈说,是万俟家主动来提亲的,只是原因成谜。
诸般不解,诸般猜测,像一张网,将苏轻罩在其中,让苏轻透不过气来。
苏轻再也受不了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了,站起身,决定去找万俟宁,去瞧个明白。看他是否真在忙,还是在生她的气,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苏轻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外房守着的小婢正在打盹,没有发觉苏轻出来。
哈!屏住呼吸走出来的苏轻舒了一口气,幸好,没被人发现。
“少夫人。”
“啊?!”苏轻快速掩住自己脱口而出的惊叫,回头瞪着那个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她的人——婉儿。
“少夫人要去哪儿?”
婉儿的房间就在苏轻房间的旁边,这是李妈妈的坚持,据说是为了防止苏大夫人之类的人来暗害苏轻。婉儿本是习武之人,向来浅眠,所以苏轻一出门,她就发现了。
“唉——”苏轻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婉儿把她盯得还真紧,“去看看我家相公在忙些什么?”
“您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搅姑爷吧。”婉儿劝道,不过根本没指望苏轻会听。
“我没有要去打搅他,是去关心他。”苏轻边说边迈步向前。
果然。婉儿暗叹一声,默默跟上。
该死!那个书房在哪儿来着,苏轻暗咒。
苏轻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书房走去,幸好她不是路痴,虽然万俟宁只给她指过一次,但她还是记住了。虽然在这黑不隆冬的夜里难找了一点。
跟在后面的婉儿暗暗惊异,苏轻记路的功夫一点都不比她这个行走过江湖的人差。本来她还想等苏轻找不着路时,乖乖打道回府呢。
书房内。
万俟宁一人坐在书桌后,没有点灯,只有淡淡的月光,让书房内的一切依稀可见。
那黑暗中的剪影竟有几分萧索。他竟然也在……看着月亮发呆?!当苏轻从半敞的窗户里看到这一幕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个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