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柳常青嘶吼了一声,双目尽赤,叶将军待他恩重如山,把一个街头流浪的孤儿培养成一个将军,此恩不能不报,他就恨自己回城迟了,没能救叶将军家眷。还有八少爷,待他如同兄弟,帮他娶妻,赠银买房,这些,他都记在心里……报答,就在这一刻。
虽然明知不敌,可是叶家军士没有一个临阵退缩,明知必死,也要英勇向前。
叶家军,只有倒下的英雄,没有跪下的狗熊……
“杀光他们!不要留情!”叶武生怕其他的翼虎营兄弟对曾经的战友会无法下手,所以又命令了一句,催动翼虎,对着柳常青猛扑过去。
擒贼先擒王,叶武就是要一举杀死领头的柳常青,才能对其他人有震慑作用。柳常青虽然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是又能怎样?我叶武也上过战场,我的心智比以前更加狠辣,我叶武武功远超于你,我还带着翅翼虎,哈哈,你还能活嘛?
叶武挥动长剑,便准备将柳常青一举斩杀!
可就在这时,叶武,包括他的翼虎营伙伴,都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件……
因为他们发现,平rì无比听话的翼虎,竟然全部都生出了未战恐惧的现象,十多条翼虎,后腿蹲在地上,赖着就是不肯起来,仿佛眼前有着无比巨大的危险。
对于危险的感应,动物永远超过人类。
“上啊!快上!”叶武恼火地用剑侧拍着翼虎的屁股……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龙吟!
“昂!”龙啸与野,声震八方。
虎永远都比不上龙,对着神兽,凶猛的翅翼虎哆嗦着,就好像是一条条驯服的小猫。
“叶武!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晶莹的水龙悬在半空,龙身上。一个白衣少年翩翩而立,天风浩荡,拂动他的衣角,宛若天神降临!
“八少爷!”柳常青和他手下的兵士们都激动地叫出了声。这一刻,他们的双眼都有点模糊了……
与此对应,叶文叶武等人,都吓得面无人sè。
“老八,事情不是这样的,事情……”叶武心中一慌,想催动翅翼虎逃走。可翼虎却如同一滩软泥,动都不敢动。
叶武跳下翼虎,慌忙逃走。
“现在知道怕,晚了!死去吧!”许寒不听解释也知道叶武不是好东西……
“咔嚓!”一道天雷裂空劈下,瞬间结果了叶武,被雷劈成几段的尸体,成为一团团焦黑的熟肉。
本来还想着浑水摸鱼的叶文没想到许寒这个时候回来,看着亲弟弟死在眼前。他目叱yù裂,对着空中的许寒大吼道:“许寒!圣旨在此!我等奉圣旨行事!难道你不怕陛下天威嘛?”
“圣旨?”许寒冷冷一笑,抬手一招。叶文手中圣旨飞了过去……
许寒打开一看,连叫了数声,“好好好!好得很!”
随后,他将圣旨撕得粉碎。
所有人都看着许寒的行为,他们心里都在惊讶,虽然许寒是仙人,可是那是皇帝圣旨呀,皇帝也有着仙人支持的,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许寒!你撕碎圣旨……你不要命了你!陛下不会饶过你的!”叶文用剑指着空中的许寒怒吼……
“陛下?哼,在老子眼里。他就算个鸟!”许寒又一抬手,又是一张雷火咒,将叶文和他坐下的翅翼虎,全部都打成焦肉。
看见叶文叶武兄弟都挂了,那些府兵都吓破了胆,也没人招呼。纷纷四散而逃。
“八少爷!他们都是血洗叶府的凶手啊!”柳常青怒吼了一声,带着手下军士猛扑了上去。
“那就都去死吧!”许寒匆忙赶来,胸中烈火早已点燃,大袖不断挥动……
风刃、火球、雷电,如同雨点洒落,见着府兵就杀,眨眼间就杀得一个不剩。
杀光府兵,许寒这才降落下来。
“柳常青,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带着一队人马护送粮草去镇南寨,突然就有大队败兵逃了过来,说翼虎营全部被歼,镇南寨大营也被蛮族攻陷……”
翼虎营是叶家军最jīng锐的部队,也是蛮族最恐惧的所在,怎么会轻易被全歼呢?不过许寒也不用想就可以猜到,肯定是叶文叶武勾结蛮族,有他们这样生着反骨的将领,翼虎营何愁不灭?许寒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把这两人给杀掉,遗祸害人……
只听柳常青又说道:“当时我也顾不上护送粮草了,当下组织人马,前去救援,可来到镇南寨外围,却发现这里已经被蛮族数十万团团围住,我冲了几次,根本冲不进去,反而差点被围困……最后我只好突围而出,带着为数不多的兄弟赶回南都城,想要让这边的府兵增援,可谁知……”柳常青说着,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儿,竟然双目噙泪,哽咽道:“胡城守那厮竟然拒绝派兵,反而拿着圣旨说叶将军勾结蛮族意图反叛……等我赶到叶府,却发现这里已经满门被屠……”
柳常青说着泣不成声,抱着许寒的腿哭道:“八少爷,你可要为将军他们报仇哇!”
“全死了嘛?”许寒也是双目红肿,他还是来迟了,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家里的三个女人。
“哦,还没有……”柳常青又想起了什么,赶忙指着内院的一侧,说道:“八少爷,就你住的那个院子,你娘她们可能还活着,叶文他们就是在攻击那个进不去的房间……”
不待柳常青说完,许寒电shè而去。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其实叶府里,大部分人他都没什么感情,若是老娘她们还活着,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娘!是我,我回来了!小琴,你打开阵法吧!”许寒跑到门外。大声喊着,虽然这是他当初的布的阵法,可是不是他启动的,所以他必须也得让里边人打开。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长久的安静,阵法依然在,里边没有任何回应。
“公子,让我去撞,这种阵法很容易撞破的。”大玉突然说道。
“好,你注意安全。”许寒如果用法宝去强行破阵,那得费点时间。哪有大玉的力量大呢?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灵修坐阵根本挡不住大玉一下,白亮的阵法一闪,就如同肥皂泡一样崩溃了。
方渐有些不好意思,惴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我走吧。”他和二张挺投缘,说要走却是不舍。张天放怒道:“不成!欠我的人情没还就想跑?”许寒拍他肩膀笑道:“习惯。过些rì子习惯了就好了。”
一行人再度收拾行囊流浪,这一次北行。宋云翳记起前几年住过的雪屋,那地方荒芜人烟。应该会少些麻烦。
飞咫北飞半个月,来到熟悉的白茫茫天地。落地后辨别标示,找到曾经的雪屋。屋内无灰,看见那些瓶瓶罐罐等小装饰物,宋云翳很是欣喜。
许寒给丫头们准备好御寒衣物,而后指派两名老爷儿们与自己一同建雪屋。三男三十六个女子,起码需要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张天放抱怨道:“咱是修士还是修房工人?那么多篷屋,一人一个也够住了。”许寒直接利诱:“建好房屋,我有更好的灵酒。”
三人动手,当天傍晚已经修建好雪屋。雪屋藏于地下。入口向下倾斜,进入后是个小厅堂,堂后有两道门,一道门后面是三间小卧室,许寒三个男人的住处。另一道门后面是个大厅堂,厅堂后隔出三十六个空间。女孩子们的住处。
许寒在雪屋外面设立阵法禁制,然后众人聚餐同乐。
雪原罕见人迹,许寒过了段舒心rì子。他要的本就不多,没有远大志向,不想建功立业,能活着就很知足。丫头们过的很充实,在他大量灵药辅助下,纷纷炼气有成,进展快的修炼到炼气期高阶,成喜儿更是让他意外,已经成功筑基。
只有张天放每天大喊无聊,他不练功,又呆不住,便带着黑虎外出打猎。可是也奇怪,以他修为,以黑虎本事,竟然从没打回过一只猎物,连只雪鸡也没见过。
方渐真的是天才,许寒给他进阶丹,他一吃再一修炼,成功进阶,达到结丹中阶修为。也因此对许寒感恩戴德,从小到大从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许寒想逃避麻烦,可是麻烦不肯放过他。几个月的悠闲时光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早上吃过饭,张天放照例带黑虎外出打猎,门一打开,外面站个白眉老和尚,赤足穿件月白僧衣,单掌竖在胸前见礼道:“施主,跟老衲回去。”
这人能无声无息来到雪屋前,可见其修为实力绝对不一般。不过张天放大大咧咧,根本没想过这些,突然听到人说话,被老和尚吓一跳,骂了句:“神经病,你要找的不是我。”大喊道:“方渐,有人找。”说完就想离开。
方渐吃惊不已,暗忖道:“跑这么远也能找到我?”推门而出,正见到许寒站在厅堂内等他,心里大定,笑笑说道:“咱又要搬家?”
三人中最吃惊的要属许寒,雪屋外有阵法禁制,虽然功用不大,但是有人闯阵,自己却毫无察觉,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他不相信有人能触动禁制而不发。于是全神戒备走出雪屋。
张天放本yù带黑虎打猎,刚走一步又停在原地,老和尚干嘛来的?
方渐和许寒来到屋外,方渐纳闷道:“我不认识他。”许寒根本不说话,双手连抛阵旗,片刻间将雪屋外空地变成修罗杀场。
老和尚低目垂眉,说话极慢,这会儿工夫才接出第二句话,柔声对张天放道:“施主,老衲找的是你。”
张天放登时换了表情,沉声道:“找我干嘛?”门口方渐长出口气:“不是找我。”许寒冷静问话:“大师,你如何闯进法阵,却不触发禁制?”
老和尚由着许寒摆阵,他问话也从实回答:“在老衲眼里,有法阵便是无法阵,既然无法阵又如何触发禁制?”
见老和尚高深莫测模样。许寒谨慎问道:“大师是佛士?”
老和尚并不隐瞒,颔首道:“老衲法号天空,添任大雄寺大佛士,这次来是要带这位施主回寺受戒。”说话间点指张天放。
“什么?谁要当和尚?你吃多了没事干?”张天放怒道。方渐也有点不高兴:“躲在大雪地里也有佛士度你。为什么我虔心向佛,却没人度我?”
天空老和尚看眼方渐,轻声道:“你与佛无缘,你的聪颖不是大智慧。”声音缓慢悠长,好似一道道佛音平静在耳边梵唱。
张天放大喊道:“我也没有大智慧!”天空微笑道:“你不聪明,可是你有佛缘,你是佛祖亲传弟子。你是佛杀。”一个个字平静低柔说出,却如同一记记响鼓敲动张天放心脉,尤其佛杀而字吐出,张天放面sè煞白,眼含杀机,不说话死死盯着老和尚看。
佛杀二字一出,许寒就知道事情不会容易了解,跨前一步将张天放方渐挡在身后。右手一招,月影刀无声出现,身上五道法盾同时闪现。左手拈着几张七星黑sè符咒,沉声道:“天空大师,他是我兄弟,他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他不想回去,我就会帮他,还请大师慈悲,放过我兄弟。”
天空听后没说话,一双似睁非睁的眼睛略微张开条缝,左右打量下说道:“这个阵不错。比方才的要好,不过留不下我,老衲受我佛感召,必须带佛杀回寺,还请施主不要为难老衲。”
“不是说佛士不理俗事么?大师为何违背教规?”许寒口中说话,脑中不停思索解决办法。
天空微微摇头:“佛杀是我佛门弟子。一出生便凝结佛祖厚望,赋予佛法神通,带他回寺受戒怎么能算做俗事俗务。”
张天放怒道:“放屁,老子就是不去,我管你是谁?再废话一刀宰了你。”
“娘!小琴!小红!我回来了!”许寒猛地冲进房间。
他笑中带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还活着,还有什么不开心呢?
可是当他冲进房间,却呆立在当场。
房间里居然,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跟在后边进来的柳常青也愣住了,这里边没人,叶文他们撞个什么劲呢?
难道她们也遭难了?许寒的心就好象被塑料袋裹得死死的,呼呼地挣扎,透不过气……
娘!我回来了!我已经找来了给你治脸的丹药!可是……怎么会这样!
“啊!”许寒仰头狂吼了一声,冲出房间,驾起飞剑,直奔城守府。
“八少爷!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我。”已经接到手下报告的胡城守安然坐在大堂上,他知道已经来不及逃走了,还不如老实等着许寒。
“知道你还灭我满门!”许寒怒吼着……
“你娘和你两个女人都没有找到……”
“那我也要灭你满门!”
“哈哈!”胡城守居然哈哈大笑,接着耻笑道,“许寒,你也不过就是对我狠而已!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策划的!皇帝已经和蛮族大汗达成协议,放弃南州,换取蛮族剿灭叶家军……包括暗杀叶浩然,偷袭震南寨,都是皇帝策划的……我不过是执行圣旨而已!”
胡城守说完,摔掉官帽,拍着自己的脖子道,“想砍就砍吧!你如果真想报仇,你就去找皇帝吧!哈哈,你敢嘛!别以为你是修仙者就有多厉害,告诉你,皇帝随身都有两个筑基仙人保护的!”
“筑基仙人?”许寒耻笑了一声……
胡城守也不知道许寒是什么修为,以为他比筑基仙人还要高,于是又道,“或许筑基仙人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陛下的背后是灵药山,修仙界最大的门派!你得罪得起嘛?”
胡城守说完,又换了一种口气,温言说道,“许寒,既然事以至此,我看你不如就此作罢,我再给你美言几句,陛下也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我去你妈的!”许寒不待胡城守说完。已经一刀将他劈成两段……
“灭我全家,我必灭他全家!皇帝又如何?”
城守府水牢。
这里yīn暗cháo湿,满墙挂着各种刑具,加上时不时地传来一声声惨叫。更凭添了几分恐惧sè彩……
“大哥,我身上好痒……”被绑在水中的卢义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胸口以下都埋在水中,披头散发,露出的肩膀上满是鞭印。他虽然身上到处发痒,可他却抓不着,因为他的双手都被锁着。
对面卢俊也是一个模样,他也痒。他知道,这痒可不是好事,那是说明身体上的皮肤已经溃烂了,他曾经看过水牢中拖出的尸体,皮肤烂出一个个洞,可以看见里边的森森白骨……
最让人恶心是,人还活着,身体上却爬满蛆虫。
卢俊不知道自己和弟弟的下场是不是这样。他却并没有丧失信心,因为他知道,八少爷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在水牢不远处。一间审讯用的囚室,里边在上演另一幕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