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气氛依旧是凝重而沉默的,谁也没有先说话,像是在赌气一般,但更像是一种交锋,目光中暗涌浮动,她的淡然,他的冷漠。
聪明人对上聪明人,所以两人都很清楚,既然已经开始了这场沉默的交锋,那么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莫长安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那英俊的轮廓,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赢,因为他有顾虑有弱点,没办法这么耗着。而她的弱点……就是他。
心里头有傲气,却是不想让他输,于是莫长安轻轻开口,声音依旧是以往的清浅淡然,“沈总还待在我这里不走,难不成是想和我下去餐厅在媒体那些长枪短炮的镜头之下吃个早餐,登上头条之后让我们两家的股票精彩一把么?”
就算是示弱,她都是那么不屈于人的。
沈伯言忽然起身,就那么如同豹子一般窜向了床上的女人,他就那么一下子离她很近,近到能够看清她每一根睫毛,近到她能够看到他下巴冒出来的点点胡渣。
下巴被他捏得一阵生疼,冷语就这么传入她的耳中,“莫长安,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劝你最好收起你心里那些小九九,若是你伤害到了又慈任何,就不要怪沈氏和乔氏多年商业伙伴情谊一朝断!”
他的话,七分威胁三分警告。
莫长安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愠怒的眼睛,他说的字字句句都那么认真,让她的心里好似被塞了一团棉花一般,就那么堵了起来。
莫长安弯唇轻轻笑了笑,抬起白皙的小手轻轻掰开他禁锢住自己下巴的手指,眼神就那么无畏无惧地看着他,“沈伯言,论学历,我们旗鼓相当,论家世,我们不分伯仲,但是论手段,你不如我。你永远没法想象若是逼急了一个女人,她可以做到多疯狂。更何况这个女人,是我莫长安!”
是啊。她莫长安从来就不是什么弱女子。
和沈伯言作为长子嫡孙继承家业的顺遂不同,她从一开始接管乔氏的时候就是饱受争议的。毕竟她姓莫,不姓乔!
当年外公乔宇衡忽然病危,母亲乔薇早发型阿兹海默症没有生活自理能力。
所有股东都对莫长安不满,想方设法要将她从总裁位子上扒下来,哪怕她继承了最大的股份份额,他们也只想她能够乖乖当个没有实权,领着股东红利度日,股东决议会上有个两票表决票的傀儡大股东罢了。
那时候她才多大?十九岁而已,就那么在重重争议下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座上了乔氏总裁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最强硬的手段翦除异己。
将乔氏内部人员结构打乱,人员遣调,短短一年内,再无争议的声音。
当初那些唱反的人,不是被弄得破产,就是被遣调去国外分公司当个拿死工资的闲职。
换而言之,她莫长安是踩着那些人的肩膀,从乔氏变天之后的那个沼泽里头,一步步上位的。
看着沈伯言眼中明明灭灭的光,还有他眸子里始终未曾散去的冷,莫长安心中很复杂。
自己和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