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她的心也忍不住晃荡动摇了起来。
莫长安在心中无奈地嘲笑自己,莫长安啊莫长安,你那么聪明那么理智,又有什么用,这个男人一个隐忍的眼神,都能让你的心忍不住动摇起来。
她紧紧地咬了咬嘴唇,没有做声,眸中竟是有忍不住有了明明灭灭的水光。
莫长安轻轻吸了吸鼻子,没有做声。
沈伯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我可以道歉,我撒谎了,我骗了你,我没有说出事实,我可以解释,我可以……”
沈伯言还想说什么。在两人的关系中,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卑微,卑微到让莫长安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从来都是自己不停地卑微,从结婚开始就是这样。
可是现在等到了他的卑微,却发现,这从来就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低声下气。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傲气英俊得如同天上飞翔的鹰。
而现在……
“我不需要了。”莫长安淡淡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抬手轻轻揉了揉鼻子,想要让鼻间的酸意消停片刻,“我不需要了,我猜得太累了,你总是瞒着瞒着,什么都不和我说真话,当初发生那些事情,沈氏变天的时候,你一早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纠葛,我们上一辈之间的纠葛甚至祖辈间的纠葛,你瞒了,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想你是为了保护我,我也忍了,我心疼你,我也认了。我当时什么都没说了,我忍下所有难过,我站在你身边静静地守候你默默地支持你。”
说到这里,莫长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能忍住从眼眶滑落的泪滴。
他眼睛红着,睫毛湿润,而她也流着眼泪。
莫长安接着说,声音中带了些许鼻音,“那时你说你不想要沈氏了,所以官司我也不打了,后来你说你想要沈氏了,那么你要了也就要了。我们的关系中,从来都是你说了算,我莫长安能做的,只有认了认了认了。不停地在认了,姑且不论你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什么其他为了我的原因,但是……其实我想要的只是坦诚而已,祸福与共同舟共济我都不怕,我要的是坦诚。我不是小孩子,我快二十四岁了,从十九岁那年我开始独自一人扛起乔氏,没有任何人帮我,我扛得起乔氏,就扛得起任何你认为我不能承担的事实。”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莫长安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轻轻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了,我感动了,我甚至认为上天都开始眷顾我了。可是在我们的关系中,你却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这就是你的爱吗?我不需要了,这样的爱,我不需要了。你说你撒谎了,我想你说的一定是和慕又慈的这件事情你对我撒谎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你做过,还是没做过。我都得去靠猜,猜你口中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宁愿面对风风雨雨刀刀枪枪,也不希望听到爱人的谎言,我莫长安要的,从来就不多。但你,却不愿给。”
莫长安声音越发哽咽,就这么定定看着沈伯言的眼睛,就这么说着这些她从未说过的话,像是要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说个清楚。
沈伯言的眼睛已经越来越红,水雾在眸中弥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个字都不行。
莫长安走到他面前去,伸出手去,掌中躺着的,是两枚戒指,一枚结婚对戒,一枚钻戒,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原本都丢到垃圾桶去了,她又去捡了回来,现在就这么递给他。
“沈伯言,你知道吗,蒙在鼓里比事实残酷要更可怕,你对我没有坦诚,我就永远需要活在猜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好,那种未知的恐惧里。我累了,真的,我们……好合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