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委屈一分钟,他就要自责心疼一整天,你委屈一天,他恐怕要自责一年,你委屈了这么长时间,他很可能,一辈子都对你愧疚。
你流一滴眼泪,他心里就滴一滩血。
听着景哲这话,莫长安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摇晃的看向病床上虚弱得气若游丝的男人,他口鼻扣了氧气罩,她甚至只能通过心电监护仪随着他的心跳滴滴作响的声音,和氧气罩里头因为他的呼吸而氤氲开来雾气的痕迹,来确定他还活着。
“这几天,伯言一天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小时都没睡安稳过,他这几天住在我以前的公寓里,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他有什么时间在睡觉,也没看到他吃过什么东西。他就这么短短几天,瘦成这个样子了。”
景哲垂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挚友,语气中难掩哀伤。
莫长安的目光早就已经定在沈伯言的身上,想到先前他被剥掉衣服时,身上那明显突出许多的肋骨……
他真的是瘦了好多。
景哲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就这么不疾不徐地流淌在这抢救室的空间里,说着每一件沈伯言没有告诉莫长安,一直在独自承受着的事情。
他独自背负着的那些事情。
沈长恭对他的那场虐打,景哲去找他时,他在车里头缩成一团,一身的狼狈,浑身的伤。
他流的那些眼泪,喝的那些酒,抽的那些烟,因为难过而失神的那些时间。
一点点,一句句,一件件就这么从景哲的口中出来。
全部都是莫长安全然不知的事实。
他对于这些事情从头到尾的隐瞒,都是为了保护她。
十五分钟后。
护士敲门进来,抢救室里头安静得很,只是气氛让她觉得有些沉重,她小心翼翼地对景哲说了一句,“景医生,核磁共振那边已经好了,要现在送过去么?”
景哲点了点头,已经站起身来,松掉轮床脚轮的刹片,转眸看向莫长安,“长安,我先送伯言去做检查,丹阳应该就在外头等你,你先去找她。”
莫长安没做声,眸子里头是一片茫然的空洞,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身来,朝着外头走。
朱丹阳的确就在外头等着,齐鸣也在。
看到沈伯言的轮床推出来,齐鸣马上就迎了上去,询问景哲细节。
而朱丹阳则是看到了跟着轮床出来的莫长安,也马上冲了上来,伸手扶她。
“长安,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