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伯言的哥哥姐姐,但是,沈长恭永远不是他爷爷,永远!”
莫长安的声音斩钉截铁,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冷。
就这么说出这一句来,目光无畏无惧地看向了沈伯羽,“我知道你是军人,素来一身正气清廉正直。但是,你不是当事人,所以你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或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是当事人,你永远没有办法体会当事人的痛苦。”
莫长安走了过来,沈伯言就看着自己的女人就这么端着托盘从餐厅方向走过来,步步坚定,目光果决。
她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继续说到,“你知道伯言因为他的威胁差点和我成为陌路吗?你知道伯言被他毒打得浑身是伤吗?你知道他安排了人开车撞得我父亲昏迷好长时间并且瘫痪了吗?你知道,他拿我来威胁伯言,说如果伯言不听他的话,他就会对我动手吗?这些,你都知道吗?”
她越说,沙发上坐着的沈伯羽和沈伯鸢就越发哑口无言,甚至连目光里头,都是震惊。
她所说的,全部都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们所知道的,只是沈伯言不是沈家的血脉,并且沈长恭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包括对沈勋做的事情。
而后来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甚至连想象都没办法想象,毕竟,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你们都知道伯言有多善良的,抚养了他这么多年的老人,这样狠心的对待他,你想过他心里有多痛吗?”
莫长安追问了一句,沈伯羽依旧答不出来。
他原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并且,他应该如何辩呢?长安的一字一句,都让人无法反驳,没有理由反驳。
“也正因为伯言善良,所以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你,但是请不要用他的善良来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因为我不会同意,他善良,但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不会坐看我的丈夫委屈自己。我也绝不会,让沈长恭在做了这么多伤害伯言的事情之后,还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伯言的孝顺。”
莫长安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她明明并不是多高大的身材,可是此刻她一脸坚决,语气中毫不掩饰的保护之意,看上去,形象却是那么高大。
沈伯言轻轻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沈伯羽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是……是我多话了吧,唉,我也只是想着,毕竟是一家人,哪怕,曾经是一家人……没必要撕破脸皮成这样,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沈伯鸢眉头皱得死紧,“都依你,伯言,没任何人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她紧紧抓着沈伯言的手,眼泪又啪啦啦往下落,“他打你?他怎么能打你?严重么?没事么?”
沈伯言摇了摇头,“以前的事情了,早已经好了,姐,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虽这么说着,但却是一提到这件事情,沈伯言就能够想到,自己被带到那个破烂的厂房,实木的拐杖一下下抽在他身上时的样子,甚至能够回想到那时的疼痛,还有心里头所有的那些心软,那些所谓的亲情和最后的希冀,一寸寸碎裂开的声音。
还能够清晰想到,自己当时像一条被遗弃的狗一样,缩在自己的车后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