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沉声问道。
老汉指着河水上游道:“从这里逆水而上,大约一里也有这样的一条渡口,这里的山民都是用羊皮筏子逆河水划上去,木筏子也行,不过带不了几个人。”
张辽问道:“附近的山民有多少羊皮筏子和木筏,能载战马过河吗?”
老汉想了想,道:“差不多有三十几个木筏和羊皮筏子,羊皮筏子太小,一次最多能载四个人,木筏大点的能载三匹战马,小的就只能载一匹战马了。”
张辽更是蹙眉道:“把五千骑兵全部送过河,需要多长时间?”
老汉瞅了瞅,硬着头皮道:“最快也得十天。”
张辽看出老汉的不安,不由缓声道:“老丈放心,我家主公虽然杀人无数,但杀的都是劫掠我大汉百姓的异族,对汉人百姓却十分照顾,凡大军所到之处都严令不得扰民,更不准接受百姓馈赠。若遇百姓无粮可食,还要拿出军粮赠之,老丈大可不必担忧。”
老汉连连点头道:“这个老汉也听人说过了,听说凉州人现在富的很,逃到凉州的关中人头几年连赋税都不用交,种的那个金米啥的还高产,一年就富了。”
张辽不禁莞尔,点头道:“等我军主公赶走关中的军阀,以后关中的百姓也能种上高产量的金米,而且还不用交多少赋税,现在凉州的粮食已经运到了关中,没饭吃的百姓都可以到官府领口粮。你们这些山民要是不想一辈子躲在山里,就赶紧去官府入户籍,然后等官府给你们分发田地耕种,只要不好吃懒做,最多两年你们也富了。”
老汉一脸神往,安定富足的生活,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人与不人同,所以追求和梦想也不同。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了。
如果没有战乱,那自然更加好了。
张辽又道:“老丈能否想想办法,在两天内将某的五千骑兵送到河水对面,只要能干成这件事情,某不但给你们一笔钱银,等回头还可以帮你们弄到足够耕种的良田如何?”
老汉想了想,咬牙道:“将军稍等,老汉这就去发动山民送将军大军过河。”
张辽点点头,叫来几个机灵点的士兵,跟汉一起去。
天下太平,百姓自然不愿躲在山里过苦日子。
然而这世道一乱,为了躲避连绵不休的兵灾,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大举逃亡,或是流落他乡,或是大举逃进山林,一来打猎为生,二来开上几亩山地耕种。
龙门山一带的山民不在少数,分布在方圆数十里的山林沟壑里。
老汉跑遍各寨,张辽又许以重利,赠下了一笔钱银,总算召集了数百山民。
虽然附近的山民因为要到河里捕鱼,甚至到对面的山里挖野山,都备有羊皮制成的筏子或者木筏,但数量实在有限,全部征集起来,也还不到一百。
又紧急赶制了一批,也不过一百来个。
数百山民一起行动,也用了三天才将五千骑兵全部送过河水。
没有大船,运送战马很不安全。
虽然把最大的木筏挑了出来运送战马,但还是有数十匹战马受惊暴动,直接踏翻了木筏掉进河里,所幸掌舵的山民水性不错,从河里爬了上来。
张辽谢过山民,亲自写了书信交给山民,让山民如果想种地的话,就拿着书信到夏阳去交给官府,自然会有人给附近的山民分发田地和口粮。
山民们千恩万谢,终于不再那么害怕罗征的军队了。
张辽唯恐局势有变,不敢耽搁,当即率领五千骑兵跟着带路的山民踏上山道,兜兜转转了两天,才终于走出了龙门山脉,踏上了河东地界。
大军离开长安之时,只带了半个月的肉脯和干粮。
眼下已经过去了十天,所剩口粮不多。
要是不能在五天之内下安邑,士兵就得和战马一起吃草了。
张辽不敢耽搁,当即带着五千骑兵火速南下。为了收到奇袭之效,张辽甚至连大路也没走,尽量避开沿途城邑,挑荒野小道行军,从介山南麓绕到了安邑西边。
深夜,中军大营。
张辽召集一众统兵将校,商议如何袭破安邑。
副将张横道:“主公和军师已经定计,只要五千骑兵突然杀到安邑,高顺将军再将徐晃的八千大军拖在华阴,如此不出数日,杨奉走投无路下自然开城投降!”
张辽摇了摇头,“这毕竟只是主公和军师的推测,若杨奉据城死守呢?”
张横蹙眉道:“主公和军师料事如神,岂会有失。”
张辽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辽既为主将,身负观察体敌之责,亦有临机决断之权,自然要省时度势,选用最稳觅的办法完成此行任务。主公和军师都没料到我军会在路上耽搁十二天,眼下大军只剩下三日口粮,若急切不能迫降杨奉,五千大军岂不是要与民争食,如此一来,就算杨奉肯投降,河东士族也必视主公如洪水猛兽!”
“这……”
张横勉强拱手道:“不知张辽将军有何破城妙策?”
张辽在帐下来回踱了一阵,肃然道:“我军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两天,但行踪尚未被安邑的探马探知,此处离安邑不过四十里,骑兵冲锋不过小个时辰即到,只需攻其无备,谴小股人马抢占城门,则安邑可破矣……”(未完待续)r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