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笑了,随即觉得对着人家儿子腹诽有些不大厚道,急忙把脸扭到一边。
车子很快到了搭着白帐的农家外。
这会在他们这的农村已经开始流行起来盖成四合院,外面用门楼给笼起来,都是红砖水泥瓷砖的,高高大大的门楼上挂着灯笼,看起来可气派了。
林悦一直以为这个舅舅家挺穷的,没想到抬头看看人家家,才知道自个想岔了,人家家里一点都不破!
赵卢增把人带上堂屋,她们刚一进去,屋子顿时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林悦下了一大跳,后来她才知道,这就是专门的习俗。
等吊唁的人来,跪在秸秆上的孝子孝女以及后代们,就得扯着嗓子哭,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人看看,自家老爷子,多有福气,后代都多孝顺。
林悦和她妈被人带到屋子里去了,得换上 孝衣,所谓的孝衣,也就是白布,被人大致的用剪刀裁了几下,有个大致的形状,最后在腰上系着麻绳,这就是传说中的披麻戴孝。
刚刚她来的时候,在厨房看到姥爷了,他穿着几年前周玉琴给♂→,他亲手做的板正的类似中山装一样的衣裳,严肃的跟赵家的老辈们说话呢。
“妈,你咋给我姥爷准备那衣裳?多冷啊”林悦埋怨她妈。
“你以为是我准备的?我又不缺心眼,那是你姥爷自个执意要穿的。说是精神,还是这么顽固,也不想想自个多大的年纪”说到这个她就来气。
林悦看了看周围跪着的后代,有些理解她姥爷了。
三姥爷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就算是这会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妇,孙女,孙女婿都跪在了这。还是冷清的很。村子里的说法。多子多孙多福气。
她扶自个脑袋上的宽大帽子,不敢看放在正中间的棺材。
这个三姥爷是喜丧,天冷,在屋子摆五天后。下葬。
外面已经有歌舞团来了。热热闹闹的。开始把音响啥的搬下来,有的小姑娘还拿着话筒在试音,外面隐隐约约听到年少的姑娘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她的眼睛。也终于敢直视那个摆在正中间的,苍老的老人的遗照了。
和她姥爷长的很像,不,应该说,这兄弟三个长得都很像,根本没让人怀疑他们不是亲兄弟的可能。
来人了,林悦急忙低下头,身边周玉琴发出低低的哭泣声。
这就是今个她过来的任务,哭,等哭到十二点,赵家本家的人都来了,才能直接抬着棺材去墓地。
等啊等,终于把人盼上来了。
哭丧的队伍起身,被人搀扶着走到外面。
林悦今个的任务就是这个,缠着周玉琴,因为此时她妈必须‘哭的浑身无力’
村子里挺冷的,几乎你刚哭出来,泪水就会直接冻住的那种,这会哭完全是考量人能力的一件事。
最前面是请的吹打班,再后面是好些男人抬着的棺材,最后是他们这些哭客。
“妈,前面那俩人是谁?”林悦掀起自个的帽子,看着前面走到飞快的俩个女的。
老佛爷声音有些沙哑,林悦急忙从袖子里滑出偷偷从空间拿出来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