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道:“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那男人大约四十上下,看他的穿戴像是总管,女子则与奴婢差不多年纪,应该是个丫鬟。”
“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看得很清楚,应该不会错。”
安若雪有些失望,怎么出来的都是下人,她还以为能见到那弹琴之人。
“大小姐,咱们不出去吗?”见安若雪停下脚步,莺歌有些着急,这两日她也被那琴声深深吸引,很想见一见那弹琴之人,今日难得那条船上出现人影,她们正好可以问问清楚。
“我们暂且不要出去,你先去叫表少爷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再问一问那船上之人是何身份,记住要他不要说出我们的身份,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安若雪何尝不想出去问个清楚,可是考虑到身份还是忍了下来,再说那条船这样突然跟上来不知是何用意,不如要李尚文出去看看再说。
“是。”莺歌应声而去。
安若雪又回到桌前坐下用早点,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她也觉得饿了,即便心中挂念着外面情形,还是要先把肚子吃饱了再说。
秋香想不到安若雪如此镇定,一边侍候着一边问道:“大小姐,您说会不会是那人听了您的琴声十分仰慕,就派人上前问一下是什么人在弹琴?”
“应该不会吧。”安若雪喝了一勺粥,道:“若是那人真的有心想要与我切磋,应当亲自现身相问才是,这样派两名下人出来有失礼貌,除非那人身份高贵,想要摆架子才会这样。”
“也是,那人的身份肯定比不上大小姐,可能不是为了这事。”秋香有些失望,她虽然对音律一窍不通,但是为了安若雪,也希望那弹琴之人能早点现身。
安若雪笑了,“却也未必,万一那船上的人不是富商而是官员,我哪里能与他们相比。”
秋香很不服气,“怎么不能比?这江南一带最大的官员也不过是州使,他若是知道您是尚书大人的千金,还不赶紧过来拍马屁?”
“呵呵,你这丫头,人越来越机灵,嘴巴也越来越会说了。”安若雪记得秋香初入卿雪阁时还十分腼腆,除了埋头做事,从不多言,如今跟着自己出来这一个月变得活泼了许多,有时候还会帮她排忧解难,让她深感安慰。她一向喜欢聪明伶俐之人,最初还担心秋香只是会功夫不会想事,现在看来是不必担心了。
其实秋香在镖局长大,身边都是一些大男人,原本性子很活泼,只是因为父亲突然被害,她悲痛万分才变得沉默寡言。如今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心情已慢慢平复,加上安若雪对她又很好,她也就逐渐开朗起来,又像从前那样爱说爱笑了。
主仆二人说笑着,就见莺歌走了进来,激动地说道:“大小姐,那条船追上我们的船了,出来的那男人自称是管家,问表少爷昨夜是谁在弹琴,表少爷就跟他说了是您,那管家就说他的主子夫人很喜欢弹琴,听了您弹奏的曲子十分仰慕,想请您上他们的船去坐坐,当面向您请教。可是表少爷不愿意,说大小姐还待字闺中,不方便见外人。那管家不死心,一再相求,表少爷就让奴婢过来问一下您的意见。”
“这么说那弹琴之人就是这位夫人了?”安若雪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那样灵动飘逸的琴声应该出自男子之手,没想到却是女子。
莺歌道:“应该是的。”
安若雪又问:“那表少爷有没有问那位夫人的身份?”
“问了,那管家说他家老爷是经营绸缎庄的。
安若雪微微皱眉,那位夫人家里不过是做生意的,却那么大的架子,不亲自出来请教,还让她去那边船上见她,实在太没礼貌了。
看见安若雪似乎不高兴,秋香也不乐意,“大小姐,您别理会她,她不过是个绸缎庄的老板娘,居然也敢摆架子。”
莺歌看她一眼,跟着附和道:“是啊,那位夫人的架子确实太大,若是有心请教,就该亲自现身才是。”
安若雪有些意外,莺歌跟自己一样对那弹琴之人十分仰慕,早就想见见那人,现在怎么会不赞成自己去呢?正想问她,却见她又接着说道:“不过,大小姐不是也很想见一见那弹琴之人吗?现在她主动请教,不如要表少爷请她上我们的船,那样你们就可以好好切磋了。”
“这怎么行!”秋香马上反对,“出门的时候老太君就交代了不能随便跟陌生人接触,那位夫人是什么来路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可以随便让她过来?”
她上次被蒙汗药之事吓怕了,这船上的自家人都防不胜防,更何况是外人?若是那人有什么不轨之心伤害了安若雪,她怎么向老太君交代?
莺歌自知失言,脸色一红,对安若雪说道:“是奴婢考虑不周,大小姐莫要见怪。”
“我怎会怪你,你这个主意不错,既然她想请教,就让她过来吧!”安若雪笑了,随便去人家的船上当然不行,不过请那位夫人来她们的船上就没有多大问题,若是那人真的有什么不良企图,这船上不是还有李尚文和一帮护卫吗?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