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源将话说到此,虽然结局是不欢而散,但是,童惜心里总归是松了口气的。
他说,以后回香港后再面谈,童惜觉得这要求是情理之中。毕竟,分手不能算是一件小事。
心头的事放下一桩,童惜觉得轻松了许多妗。
之后的五天,又是非常忙。
童惜发现,那个人……又在她的视野里消失了…跬…
她养成了不断看手机的习惯。尤其晚上临睡前,总是抱着手机入睡。可是,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
失落……
很失落……
“惜惜。”
这天,正在她在工作室发呆的时候,莫晚敲了敲桌面。
她回神,对上莫晚探寻的视线。
“怎么了?最近总是魂不守舍。”
“……”心虚。勉强笑笑,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昨晚没睡好。”
莫晚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其实,她也不是不懂。
“等这些事情忙完之后,我放你回香港,好好调整一下。”
“……好。”童惜颔首。回香港,迟早要回的。
“对了,这份文件……”莫晚将一份厚重的机密文件递给童惜,“你帮我送到霍氏去。记住了,一定要亲自交到陈秘书手上。”
“去霍氏?”
童惜心里惊跳了下。
抱着文件,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心情还在起伏不定。
极力压抑着心底那份期盼……
............................
阔别四年多,再站在这座大厦底下,童惜还觉得恍然如梦。
离开的时候,何曾想过还会再回来?
她抱着文件,往大楼内走。连一楼的保安和接待人员都没有换,还是从前的那些。
时隔四年,竟然还记得童惜。所以,她迎着所有人的视线,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楼顶。
他这会儿……会在公司么?再见到他,她索性就当做把那天的事统统忘了吧!大概,他也真的全忘记了……
缭乱了她的心,又彻底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童惜越想,心下越是难过。
正在此刻,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她怔了一瞬,探头看了眼整个顶层,才在电梯门重新关上前,走出来。
“惜惜,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抱着文件,往里面走的时候,熟悉的声音窜过来。
她一看,立刻笑开。
“可可!你还在这上班呐?”
谭可可窜过来,将她一把抱住。
“当然得在这儿上班了,这可是霍氏,多少人挤破脑袋还进不来,我要是走了不是笨蛋嘛。况且,我现在还升职加薪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啊,我刚回来没两天。”
“你来这儿找霍总吧?”谭可可这么说着,童惜的目光便下意识往总裁办公室扫过去。
可是,那扇门紧紧关着,窗帘也合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此刻,在里面么?
“来得可真不巧,霍总最近几天出差了。”
“出差?”童惜愕然。
“对啊,飞加拿大了。”
竟是那么远的另一个国度……
她心情越发的讪讪了,“什么时候走的?”
“我算算。”谭可可想了一下,“好像是五天前。对了,就是五天前,上午走的。”
五天前……
不正是他们分开的那天么?
这么久没有出现,原来……他竟是出差了……
可是,那天,他却只字未提。甚至,之后,也没有半点消息。
也是。
他们算什么关系?彼此都不是谁的谁,他出差,去哪里去多久,又凭什么要和她报告?
她,没那么重要。
他们之间……顶多只能算是过去式……
仅此,而已。
“童惜?怎么了?”谭可可见她出神,摇了摇她的手臂。
猛地回神,笑着摇头,极力掩盖着自己暗淡的情绪,只道:“我不是来找霍总的,陈秘书在么?我找她有点事。”
“在的。这会儿在办公室呢。”
“那我先去找她。改天我们再一起吃饭。”童惜勉强挤出一丝笑,和谭可可道别后,便往陈秘书的办公室去了。
将文件交给陈晨后,也没有多留,独自往楼下走。
胸口,闷得厉害。
自己终日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原来,已经飞出了国。而那个人,却从未想过要和她哪怕联系一次。
童惜带着这样沉郁的心情,低着头,默默的往霍氏外走。
连和谁擦肩而过,都不曾注意到。
而对方……
亦是和她擦肩而过,走过去一步,却是蓦地顿在当场。
转回身,盯着那背影,猛看。
“童惜?”
试探的低唤声,在身后响起。
失神的童惜,被蓦地唤醒。
这个声音……
脚步,顿住。有些不敢相信。
“惜惜,是不是你?”
对方又询问一次。
童惜能感觉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惊愕的,她回头。
霍庭川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映入自己眼里。
四年不见,自己长大了。而他,也成熟了许多。
西装革履,帅气英挺。
“原来真的是你……”霍庭川难掩眼中的激动,双目定定的盯着她,眼神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好久不见。”童惜一样激动。
抬步,朝他走近一步。
他长臂一探,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童惜笑开颜。亦张开双臂,回抱住了他。
曾经的愧疚,曾经的辜负,一直是她心里一根耿耿于怀的刺,如今他们再见面,一瞬间她却像是将过去的一切都释然了那样。
他们,忽然间就变成了久违的一对老友。
............................
童惜发现,自从和霍庭川重逢之后,她的生活便也热闹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四年后的他,20好几的人了,应该要成熟蛮多。可是,事实上他骨子里还是没变。
这两天,他除了上班,三天两头的就往她酒店房间里钻。
童惜无奈得很,想拦都拦不住。
“童小惜,你别住酒店了,搬去跟我住吧。酒店里的饭菜多难吃啊,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霍庭川躺倒在她的床上,两手懒懒的垫在脑后,一双眼不客气的在她身上逡巡。而后,停顿在她胸口处,连连摇头,“啧啧,真是……一点都没有长大。”
童惜恼得不轻。
抓了个枕头,摔他脸上,挡住他一双眼,“你看哪里呢?起来,别把我床单给弄脏了。”
童惜又伸手将他大少爷要拉起来。
霍庭川一米八五的个子,哪里是她能拽得起来的?
反倒是被他一用力,反手把娇小的她给直接拽到胸口上去。
这场面……
童惜尴尬,窘迫。脸涨得通红,双手撑在他肩膀上,挣扎着要爬起
来。
霍庭川却是邪肆一笑,双腿直接钳她腰上,像个八爪鱼似的,将她钳得紧紧的。
“霍庭川,你耍流\氓呢!”
童惜发现了——这家伙,不是没变,根本就是变坏了!坏得不得了!
无赖得要死。
“童小惜,都四年了,你还这么容易脸红?这四年,你在外面没交过男朋友吧?”
“!要你管!你松开你的腿!”童惜恼得要命。捏着拳头,捶他。
他是觉得不痛不痒。两手还懒懒的叠在后脑勺上,一双腿继续禁锢她,和她谈心,“这四年,我倒是交了不少洋妞。”
“恭喜。”她皮笑肉不笑。
他眯眼,笑望着她,“说实在的,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就想问你个问题,做梦都在想。”
听他提起以前,童惜垂目看他一眼。
安静下来,没有再挣扎,只是正了正色,问:“什么问题?”
“你当时……心里有过我么?”霍庭川亦是正色,眸光深邃,“哪怕只是一瞬间。”
这个问题,缠了他许多许多年。
这几年,他在国外,虽然有交过女朋友。但是,实在难以进入状态。脑子里,总归全是她的影子。
“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这种姿势,总归不是什么谈话的姿势。
霍庭川沉吟一下,依言松开。而后,身子往里挪一点点,空出另一侧来,拍了拍,“坐这儿聊。我得盯着你的眼,免得你唬我。”
童惜就依言在他身侧坐下。半靠着床头,抱了个枕头在怀里。
“以前……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喜欢你的。”
当然,现在还是。
一直都是。
他从来都是个讨喜的男孩子。
霍庭川眯眼,“然后呢?”
“不是都说,每一个人的感情都会经历年少懵懂、情窦初开和刻骨铭心至少三个阶段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年少懵懂,就是给了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年少懵懂和爱情之间,还离了一点点距离。是缘分的距离。”童惜轻轻说着。
“……”霍庭川沉默。
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躺在那,若有所思。
良久……
童惜垂目看他,想了想,还是道:“你还怪我么?”
“……”霍庭川哼了一声,不搭理她。
“你别怪我了……”童惜讨好的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看,我不也遭到报应了么?”
孩子没了,和霍天擎也……
霍庭川眉心一皱,侧过目来狠狠瞪她,
“什么报应?你现在过得哪里比谁差了?”
霍庭川是真的恼了,脸色难得如此严肃。童惜知道自己那话惹了他,吐吐舌,“好,我说错了,没有报应,我现在很幸福。这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以后呢,还得更幸福一些。”
童惜苦涩一笑,应得有些虚,“好啊。”
之后,又真诚的补了一句:“不过,你也是。你至少要比我幸福才可以。”
“废话,本少爷当初被你虐得死去活来,不比你幸福还得了?”
童惜笑起来。
真好!
现在,还能和他这般开着玩笑,说着轻松的话。她本以为,他们之间,连朋友都不能算了。
“喂!童小惜,你打算什么时候交下一任男朋友?”
霍庭川侧了侧身,单手支着脑袋,看她。
“干嘛?”
“关心一下呗。”
“还没想呢,这种事顺其自然好了。”
“嘁~”他不
以为然的哼出一声,“还在想我三叔吧?”
“胡说八道,我们俩都……结束了……”
“啧啧,这哀怨的语气,是有多遗憾?”
“我哪有?”童惜拿眼瞪他。倔强的坚决不肯承认。
“别否认啦,都在脸上写着呢!以前我是没什么经验,所以才看不出来你们俩的感情。现在,还想逗我可没那么简单,每次一提三叔,你这小脸上完全不一样。”
他说着,不断拿手指戳着她的脸。
童惜拍开他的手。想否认,一时间又似无话可说。
“明天抽时间出来陪我吧。”霍庭川突然邀请。
“干嘛?”
“带你出去散散心。总比一个人闷在酒店里埋头工作强。”
童惜想想也是。和霍庭川在一起很轻松,至少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烦恼。出去玩玩也无妨。
“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说是让我明天去认识认识。”
“相亲?”
“……算是吧。”
童惜一下子就有了兴趣,“好啊,我去给你当参谋。”
霍庭川挑眉看她一眼,“我相亲你就这么开心?装装样子都不会?”
童惜忍住笑,立即捂着胸口,浮夸的道:“呜呜,我好伤心,好难过……”
“这还差不多。”他笑开颜。
她继续补上一句:“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被你祸害的女孩子,好同情她。”
霍庭川眉目一厉,坐直身子瞪她,“当初我真就该缠着你,祸害你!”
小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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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奢华的餐厅。
霍庭川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时间都过去了半个小时,约的人还姗姗来迟。
童惜坐在他隔壁桌,啜着饮料,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信息,“大少爷,您这是被人放鸽子的节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