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吧?”风鸣致怔了一下忙道,“不然,赶紧着人去凤仪大阵中请出轻音妹妹来——”
“不可。”却被簪花女子一下打断,“若是没了轻音,那丫头怕是更加肆无忌惮。不过一个后辈,竟敢如此猖狂,若然待其成长,怕是,哼!”
说着转向风伊宁:
“长老,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法控制了那岳展颜……”
事关合族兴衰,便是风伊宁这会儿也如临大敌,不过稍一思索便有了决断——兽魂再如何,哪里比得上自己亲姐姐贵重?更不要说心有异志的岳展颜!
“结阵——”
一声令下处,数道金光朝着天空中的圣兽虚影激射而出。
那虚影果然动荡更甚,甚而还隐隐约约有女子的惊咦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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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蹙了下眉头,实在想不通风秋意长老口中无一处不可入画的凤仪山,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块儿死地。竟是不过停留了这么一瞬,便让人止不住的想逃离。
心里刚升起离开的念头,展颜的身体便倏忽飞起,将要离开的一瞬,一个细细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
“你是谁?”
身形已然升至半空的展颜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是女子声音太过熟悉,可不正和上一世自己即将魂飞魄散时那个一直搂着自己不停呼唤的女子声音如出一辙?
“娘亲,你是,我的娘亲,对不对?”展颜声音都是抖的,更是惶急无措的四处寻找,好容易终于在茫茫的世界中心发现一个模糊的黑点,“娘亲,是你吗?我是展颜,岳展颜!”
一语方落,身边骤然掀起一阵急促的旋风,然后一个女子的身形倏忽出现——女子宽袍广袖,衣袂飘飘处,宛若九天仙子翩然降落人间,对上女子温柔眉眼的第一刻,展颜的眼睛一下模糊:
“娘——”
那女子已是泪落如雨,探手就想把展颜搂到怀中:
“颜儿,你真的是,我的颜儿吗?”
却哪里想到展颜的身体却是忽然悬空,百忙之中,展颜只来得及摸出怀里一瓶浑天丹用力掷了过去:
“娘亲,这是浑天丹——”
眼前场景却是蓦然转换,尽管展颜拼命的想要留下来,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飞起,等好不容易停下来,哪里还有风轻音的影子?眼前分明是一个灵气充沛最适合修炼的高大战台。而这会儿,战台的正中间正端坐着一位白发如银甚至两道寿眉都是雪白的女子。
只是女子周遭全是乱糟糟的黑色劲气,且那劲气明显极为霸道,虽然女子拼命想要把劲气导入筋脉,却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竟是不独没有纳气入脉,反而周身衣服都被割成碎布条相仿,甚至连皮肤都被劲气割开,使得女子周围点点滴滴的暗红色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救她——”展颜甫一站好身形,兽魂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她是谁?”女子气势太强,展颜止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一时惊惧莫名——
女子的样子明显是晋阶时被心魔反噬,眼下真气逸散,尚且有这般神鬼俱惊的气势,若真是全盛时,简直难以想象会是怎样一种惊天动地的模样。到了这般时候,展颜已经能确定,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暂时被兽魂控制——
将近万年的时光,兽魂一直长眠于地下,直到被邬家人唤醒,又过了上千年,兽魂终于重返凤仪山,一时激动之下,竟是强行接管了自己的身体主管权。却又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以致兽魂越来越力不从心,所以才会有凤仪大阵中那片刻的停留,一想到娘亲竟然在那般绝地被关押了足足十七年之久,展颜就觉得心痛如绞。连带的对凤仪山人也生出了越来越多的怨气。
甚至眼前这气度雍容的妇人——犹记得甫立足那白茫茫的大阵中,自己内心油然而生的孤独绝望之感,被关押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又要忍受怎样的痛苦,才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活下来?而娘亲受的苦,又何尝不是凤仪山人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巴结韩家,强迫娘亲做出牺牲所致?
——若然眼前女人也曾在迫害娘亲一事上出过力,便是对方就此魂飞魄散,自己也绝不会多管。
一念未必,女子似是察觉到什么,倏忽睁开眼睛,待看见兀立台下的展颜,喘息骤然粗重起来,竟是失声道:
“老祖?”
又忽然觉得不对,大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快走——”
口中说着,竟是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却发现展颜还站在原地,女子神情都有些扭曲:
“都这般时候了,还磨蹭什么?还是你想,找死不成?”
勉力扬手,一道劲气倏忽飞来,竟是一下托住展颜的身体就想往外送。
“她不是坏人——”兽魂声音急促,“但凡能坐上家主之位,则此人必是性情持正的君子——你没看她明明自身难保,犹且怕伤了你的性命……”
凤仪山家主?展颜怔了一下,终是从怀里摸出三颗净心丹,朝着女子的方向掷了过去。
嗅到净心丹芳香气息的第一时间,女子一怔,下意识的接过来,待看向展颜方才站的地方,却是一下傻了相仿——那和老祖再肖似不过的少女,已然没了丝毫踪迹。若不是掌心中躺的三枚净心丹,风伊柯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做了一个再荒唐不过的梦罢了。
不对,不是梦,方才一定是老祖显灵了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