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镶嵌在石头开凿的棺椁盖子上,周围难免有一圈缝隙,那些倒下去的酒最后都流进了缝隙里,包括杯子底那些沉淀的水银,最后也像砸在镜面上的雨滴,四散流入的缝隙中。
胖哥见姜柔倒酒,忙说:“哦哦,我知道了,这敬酒必须让那女人知道,不能在前面鞠躬,要直接倒在她能看见的地方,我怎么没想到?”
胖哥还想继续说,可是我和姜柔下面的棺椁,突然快速的震动起来。
姜柔反应极快,她先是把酒杯递给了我,对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一侧身就翻到了棺椁下面,和其他人一起向后撤了两步,等待实验结果。
我当时直接混乱了,本来身下的棺椁开始震动,还在想着倒底发生了什么?姜柔又把酒杯递到我手里,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打断了我的思维,最后我脑中的画面就停留在姜柔微笑的一幕上。
震动了几秒钟,我身下的棺椁盖子突然向我的身后弹出,我也来不及做反映,条件反射般顺势向前一滚。
我眼睛一闭,就感觉自己身体在向下坠落,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嗵的一声巨响,同时感觉到身体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疼痛。
也不知道是棺椁盖子撞在墙壁上的声音,还是我身体砸破了腐坏棺材盖的声音,大脑空白,接着就是长时间的耳鸣。
直到周围传来了大家的笑声,我才睁开眼睛,去探查倒底发生了什么?
当我咳嗽着睁开眼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正趴在一具黑色的干尸上面,此时我和那具干尸的嘴,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再往下一点点就彻底亲上了。
我的魂都吓没了,连滚带爬的坐起来,用脚蹬着往后退。
碎掉的棺材盖,棺材里的摆设和那干尸,被我这一折腾,蹬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的。
我的头上、身上,包括我掉进的棺材里,到处都是灰尘,钻进我的呼吸道里特别难受。
其他人站在棺椁旁边,都伸手来扶我。
我从棺材里站起身就喊:“你们一个个都跑了,没人管我,是想害死我么?”
姜柔笑着说:“那么长时间,足够你躲了,谁知道你趴在上面想啥呢?是不是想和美女亲密接触呀?现在你的心愿达成了。”
我指着姜柔,手抖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我总不能承认当时我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吧?
反正已经进来了,我也没急着出去,我接过胖哥递来的水漱口,然后又使劲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开始清理棺材里的碎木头,那都是我用身体碾碎的棺材盖子。
等把木头碎片都扔到外面后,我才看明白,这里确实葬着一个女人,虽然现在皮肤干瘪发黑,但是如干草般没有腐坏的长发,就可以证明一切。
或许这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镜子里的女人美若天仙,而死后的她已经成了这副摸样,让人不免感叹,年华和生命的流失,那都是必然的,美只是人生中一段难忘的阶段。
这女人的身份果然特殊,单从棺材里的陪葬品就看得出来,那金银首饰、翡翠玛瑙的,把她不放身体的空间,全部都给塞满了。
我说我掉下来怎么这么疼?原来是摔在了贵重金属铺成的毯子上面。
里面任何一件物品的价值,都不亚于我们发现的大领主杯,不知道是哪位富豪的爱妾,最后长眠于此了。
我说她是妾,那可是有根据的,如果是富豪的妻,最起码应该和她们家男主人合葬,这里孤零零就一个棺材,肯定身份到不了正房。
而且连个墓碑都没立,很有可能连妾都不是,要么是女宠,要么是哪个高粱地里抄来的。我把她说成是妾,也是为了慰藉她在天之灵,毕竟是个美人,我有怜香惜玉的美德,还是给她个名分吧。
我一低头,发现刚才一紧张,手里的酒杯还死死的攥着,半天才又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手,一甩把那酒杯也扔进了棺材里,和其他陪葬品混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飞出去的棺椁盖子,有没有伤到人?</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