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配不上的男人?”林沫沫一口气几乎没喘过来,胸腔堵得厉害,窒闷难当。
别人再怎么说自己,说得再难听,也比不上亲爹羞辱一句话来的难受。
林沫沫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把那股疼痛刻意忽视掉了。
看着林风,林沫沫挺直了腰身,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很慢,“爸,你告诉我,在你这个父亲眼里,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我这个女儿配得上的?”
林风始终沉着一张脸。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林沫沫的问话,而是,只顾自说自的说:“你一个离婚的女人招惹一个陆朗还不够,还去勾引陆少卿,这么乱搞,我可丢不起这了脸。林沫沫,你有没有脑子?被人说说道道、指指点点,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臊?有没有丁点的廉耻心?”
乱搞?羞臊?廉耻?
林沫沫咬着牙,牙关几乎都要被她咬碎。她觉得腿很软,都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如果和陆朗,和陆少卿扯上关系的人不是她,而是林茜茜,那么,他爹嘴里绝对不会出现‘乱搞廉耻羞臊’这样的字眼。
因为在他爹眼里,林茜茜乖巧听话,而她林沫沫这个离婚女没有廉耻哪管羞臊。
“是,我是离过婚,可是,离婚的女人就低人一等吗?”林沫沫看着林风,心里翻搅着千万种情绪,“陆朗也好,陆少卿也好,不管我和他们那一个扯上关系,都是男未婚女未嫁,正常的男女交往,我有道德底线,我没破坏别人的婚姻,我没做小三儿,我更没偷没抢不属于我的东西。可在你嘴里,我怎么就成了乱搞,不知羞臊廉耻了?”
林沫沫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疼,连眼眶都红了。她的心脏突突尖锐地疼着,就仿佛是被电钻一下一下钻着一般。
直视林风,林沫沫的目光非常冷,那冷冷的目光分明就是克制,只是克制的久了,林沫沫的表情还是出现了丝丝裂痕。
“就算我没有羞臊,不知廉耻,可那也是因为从小没人管教我,没人告诉我什么是羞臊廉耻。谁不知道,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妈因为我爸爸出轨被车撞死了,谁不知道,我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林沫沫一口气说完,声音嘶哑,完全有些吼叫了的味道了。“既然嫌弃、看不上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生下来!”
“林沫沫!”林风心额头上的经脉陡然跳了跳,旧事重提,林风觉得自己的肺就要被气炸了,他真的怀疑真自己下一秒就要吐血身亡。“你就不会好好跟爸爸说话?沫沫,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管你?我管你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管你是因为我是你爸爸。”
“爸爸?”林沫沫的眼泪忽的就掉下来了,心疼啊,“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我爸爸?”
“我跟苏卫南结婚,你就算再不满意,可我已经嫁了,我过得好不好,爸爸,你问过一句吗?”
“我跟苏卫南离婚,我净身出户,没工作,没收入,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爸爸,你有担心过我一点吗?”
“后来,我被于凤凰放了那么难堪的视频,被传得跟浪荡女一样,爸爸,你真的心疼过我吗?”
……
林沫沫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着林风,满目悲凄,却再也掉不下一滴眼泪。
嘴角微微抽了抽,林沫沫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林茜茜喜欢的人现在跟我扯上了,我阻碍着林茜茜了,爸爸突然就想起来是我爸爸了?”林沫沫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全都凝固了,她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把话说出来:“说到底,你只是怕林茜茜委屈难受了,你这个爸爸还真是自私!”
林沫沫的话音一落,房间里的气氛格外凝重了。
林风面色惨淡,可嘴上他却还是说:“随便你怎么想吧,林沫沫,我只希望你过的能少糟心些。你不会蠢到以为你现在这样一个人,能顺利嫁进陆家吧?陆朗也好,陆少卿也罢,最终都不会要你。陆家的男人,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名声好的。”
林沫沫还是笑,她爹不就是想警告她,告诉她别痴心妄想嫁进陆家吗?
……
林沫沫走到在大街上,天都黑了,莫名其妙她还摔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裤子都磕破了,只是奇怪的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她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态,突然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她从未做过亏心事,可怎么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能真心疼疼她?
……
晚七点,林沫沫准时去了‘一品茶坊’。
是,她对她爹介绍的男人不感兴趣,但还是来了,其实,她就是想看看,在他爹眼里,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她配的上。
说准确点,就是她想知道她爹到底“疼”她到什么程度,让她寒心到什么程度。
坐在工艺沙发上,林沫沫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在桌子上,扭着脸,借着玻璃窗模糊的影子打量着她自己。
二十八岁的女人,却找不到依靠!
“林小姐!”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林沫沫怔了怔,转脸抬头,才发现她的对面已经有个男人了。
“你好我是苏凯!”对面那个男人说。
林沫沫好半天没吭声,在她的潜意识里,他爹给她介绍的人应该是好不到哪里去,不是岁数大的,就是长得丑!
必定,她离婚了,名声还臭!
可是,现在她对面那个男人,貌似还不错。年龄看着跟她差不多,模样长的也周正,衣着装扮也很得体,甚至男人的身上还有点成功人士的味道。
轻咳一声,林沫沫提醒不让自己再失态,对着男人笑了笑,“你好,我是林沫沫!”
“我知道!”男人说,然后坐在林沫沫对面的沙发上。
林沫沫抿了下唇,看样子,这个苏凯见过自己!
苏先生一直看着林沫沫,很专注。
“你对我什么看法?”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