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怎么会失去对况青梧的辖制?!”江崖霜担心妻子的身孕,强按焦急安慰了她一番,又派人去三房请了和水金来陪伴开解她,这才匆匆赶去秦国公的书房商议对策,这时候江檀已经送了更详细的消息来了——袭击江崖丹一行的人,正是况青梧!
这让江崖霜一路上都惊怒交加,“况青梧手里的人手都是兄长给的,也自有指挥之人,他不过负责露面背个黑锅!如何袭击得了十八姐姐他们?!”
想到这里心就是一跳,暗自骇然,“难道说兄长也被算计了?他交给况青梧的那些人,其实并不可靠?”
这么考虑的话,两方面的人最有嫌疑:况时寒旧部;大房或三房的暗手。
无论江绮筝三人落到哪一方手里,都凶多吉少!
“十八姐姐西行是被阿杏说动的,凌醉也是因此被扯上!八哥更是因此追上去,才改变主意护送他们!”江崖霜深吸一口气,“所以如果十八姐姐跟凌醉出了事,阿杏首当其冲脱不了责任!而阿杏之所以撺掇着十八姐姐西行,目的却是为了追求兄长!这事虽然与兄长无关,但欧家这一代就阿杏一个女孩子,万一有失,岂能不恨上兄长?!”
“再往下想,十八姐姐会被撺掇得心动起程,是以为驸马在沙州——驸马素与兄长相善,之前不辞而别也是扯了兄长做幌子……”
总之,江绮筝三个人一死,江家的姻亲之间,包括江家在内,必将互相为仇!
可想而知,处在这个仇恨中心点的四房,势力会遭受怎么样的打击!
“兄长的启蒙恩师任子雍不惜自废武功,假扮高士潜伏况氏父子身侧多年,最后一举竟功!怎么可能不防着况氏?”江崖霜脚步微微一顿,才继续往前走,脸色渐渐阴沉下去,“最有嫌疑的还是大房与三房!尤其是四个人有三个人被俘虏而去,惟独八哥侥幸逃生……”
江崖丹是四房嫡长子,他再不争气,凭这出身,大房跟三房也不能动他!否则一旦事泄,秦国公跟济北侯也不会再保他们!
而其余三人,欧晴岚跟凌醉都不是江家人,江绮筝虽然是,却是已嫁女,到底不如江崖丹重要!
江崖霜越想越觉得大房跟三房可疑时,千里之外的沙州,极隐蔽的据点内,况青梧也正目光轻佻的打量着形容狼狈的江绮筝与欧晴岚——尤其是欧晴岚:“红衣如火,貌美如花,真是难得一见的俏丽佳人!听说江十九对妻子宠爱无比,所谓爱屋及乌,看来虽然是联姻,但也是花了力气给大舅子挑人了。”
欧晴岚虽然被紧紧的绑缚着,但仍旧高昂着头颅,神情不屑:“我喜欢阮郎,是喜欢他这个人!可不是因为十九!”
“是吗?”况青梧玩味一笑,“阮郎?你倒是警惕心重,不过他本名乃是秋静澜之事我早就知道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秋静澜?!”欧晴岚却是真不知道这内情,她不相信敌人,闻言下意识的把头转向不远处的凌醉,“他说的是真是假?”
相比两位女眷,凌醉的待遇可要差多了,绑他的不但是枷锁,而且沉重到了让他连站都站不住,只能靠坐在地上,此刻便有气无力的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确实是秋静澜,是宁颐的亲哥哥,这里头的缘故比较复杂……等我有力气时再给你说吧!”
说到这里强打精神道,“姓况的,当年在京里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还不知道我的底细?我说你至于给我上枷锁么?欧大小姐都比我厉害点好不好?你拿根绳子绑了我我一样逃不掉!”
况青梧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小侯爷谦虚了!当年街中一战,输的,可是我!所以对小侯爷,我岂能不防?”
“……我说,你不像是鸡肠小肚之人吧?”凌醉不满的道,“那么点小事,还计较到现在?”
跟着想到那次况青梧的随从都被杀,他自己也被江崖霜折磨得死去活来——而当时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还不住踩上一脚以讨好秋曳澜……凌醉顿时讪讪。
结果况青梧盯着他看了一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居然吩咐:“给他开了枷锁!”
“这家伙这么好说话么?”凌醉揉着发酸的手腕,心中暗自嘀咕,“看他不想立刻要下毒手的样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便试探着道:“你才夸奖欧小姐美貌,怎么尽做焚琴煮鹤之事?何不为她们也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