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偏心崇郡王府!
秋曳澜到太子妃跟前,才说了个大概,太子妃就气得拍案而起:“你……你当街亲手射杀了冯家去哭闹的人?!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王法?!”
“媳妇怀珏儿跟璇儿的时候坠过寒湖!”秋曳澜描述事情时仍旧很冷静,此刻一句话,神情却是立刻大变,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之后又因为种种缘故早产!所以他们身体一直都不好,三岁了还一直关在屋子里静养,今年以来才开始有明显起色!这件事情京里上下谁人不知?!冯家会不知道?!愣是派一群敞亮嗓子的妇人跑门前哭喊,这分明就是故意谋害两个孩子!这叫媳妇怎么受得了?!”
太子妃简直想吐血!
“你受不了,赶走他们不就行了?!打几下、打伤哪怕打残都没有关系,你怎么可以杀人?!”
“而且还是当街杀人!!!”
“你这是惟恐十九不被弹劾死么!?你这个郡王妃也不想做了是不是?!”
太子妃哆嗦着指着她,目光之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我素常见你是个懂事的,谁曾想才遇见点事你就这么糊涂!你这是害人又害己啊你!你当朝廷国法是摆设,还是当冯家是你签了身契的奴才,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你就是当众勒令侍卫动手,回头还能找几个替罪羊,结果你倒好,显摆着你会开弓还是会射箭?!”
“而且杀一个立威,还能说是心疼孩子一时气愤!你居然把去的人全杀了!!!”
“就是你们父亲都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当众赶尽杀绝!你倒比我们这些长辈还威风!!!”
太子妃快气疯了!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了半晌,才狠拍一下几案,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与我把这逆媳拿下!押去宗人府问罪?!”
左右正待动手,秋曳澜却擦了擦泪,抬起头来昂然望着太子妃,一字字道:“母亲!士可杀,不可辱!十九再不中父亲之意,终究是您与父亲的骨血,若是德高望重的臣子秉公义之心登门责备,媳妇敢不扫榻相迎,代夫垂手聆训?可冯汝贵,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日若有人编纂前瑞与我大秦初年诸臣,此人可能逃脱‘奸佞’二字的评价?!”
“堂堂皇孙、皇孙媳,却被一介奸臣佞人指使几个泼妇闹上门,若还不敢施雷霆手段震慑宵小,宗室体面何存?!朝廷礼法何在?!崇郡王府又有什么脸面再见人?!”
说到这里,她冷笑出了声,“冯汝贵虽然如今官拜三品,但在媳妇眼中不过一介小人!他的家眷那就更加不要说了!杀了那些人,媳妇问心无愧!只恨不能代十九杀尽朝野这些目无道义、只知道落井下石的乱臣贼子!”
忽然跪下,朝太子妃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媳妇自进门以来,鲜侍父母,却深受母亲恩泽怜爱!今日之日,媳妇固然问心无愧,到底大大伤了母亲的心!还求母亲保重,莫要为不孝媳气坏了身子!”
继而起身,掸了掸衣襟,淡然道,“宗人府……还请诸位引路!”
太子妃定定的望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才咬着牙一挥手:“带她下去!”
等秋曳澜被带走,常妈妈端了一盏参茶塞进太子妃手里,苦笑着道:“娘娘消一消火罢!崇郡王妃……也是冯家欺人太甚,在朝堂上跟崇郡王胡搅蛮缠也还罢了,崇郡王向来宽宏,不跟他计较!他居然还欺到郡王府那边去,崇郡王妃打从进门起,就被崇郡王与您疼着护着!就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对她也素来青眼有加,哪里会吃这一套?”
“我也不要求她被人欺上门了还赔笑脸——那样绵软的媳妇我也不中意!”太子妃呷了口参茶,心烦意乱的放下茶碗,恨声道,“她就是找几个侍卫把脸一蒙,上去把人宰了,回头说个强盗杀人,总也能遮一遮!可她居然亲自动手!你说这是什么脑子?!”
再想想秋曳澜方才的质问,太子妃简直想磨牙了,“偏她还觉得自己有理!现在好了,满京里都知道她这个郡王妃的威风了——你去前殿打听一下,如今弹劾十九跟她的人,是不是站都站不下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常妈妈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会给秋曳澜说话,也不是说真的觉得秋曳澜做的对,主要还是知道,太子妃尽管让人把秋曳澜送去宗人府处置,但不可能真的严惩这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