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慢点。”母亲说着给爷俩碗里夹上菜,一边对范东说:“回来就好好歇一阵,工作的事你不用操心,你爸已经跟你大堂哥说过了,让他帮你张罗着。”
大堂哥是范东大伯家的老大,大伯范国强,比范东父亲足足大了十岁,范东还有个姑姑。范国强当年从农村招工到了农机厂,认识的大娘,当时大娘的父亲是工业局的副局长,范国强在老丈人的帮助下很快当上了农机厂的副厂长,改革开放的时候大伯下海做起了建材生意,算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了。
大娘为人比较尖酸势利,当时范东的奶奶一个人在农村,考虑到年纪大了与是接到城里,奶奶在大伯家住了没几天,就因为大娘说什么也不去了,后来几年一直是在范东家住着的。
范东初三那年奶奶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来半年基本上就是瘫在床上了,是老妈前前后后的侍候着,后来眼看奶奶快不行了,大伯一家上门了,范国强当时说老人不在长子那里怕影响不好,要把奶奶接过去,老爸也就同意了。
范东只记得大伯把奶奶接过去的第二天就故去了,老爸老妈跟着忙前忙后的累了好几天,后来才知道葬社上收的礼帐就有十万,大伯家一分没给,大娘还逢人就说老人的事都是自己家办的,兄弟姐妹都指望不上,老妈因此在家怄了好几天的气。
当年的正月初一,按当地风俗当地老人故去第一年初一那天都去长子家凭吊,范东一家和姑姑一家一大早就赶了过去,可被大娘堵在门口,说是今天一些领导什么的要来,话里话外还刻薄的说这些弟弟妹妹不能帮哥哥的忙还净添乱,当时姑父就翻了脸,扭头就走掉了,自此范东一家与大伯家也没什么来往。
父亲现在为了自己工作的事情一辈子自诩不求人的父亲去找了大堂哥,想着大娘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老爸一定没少受大娘的冤枉气。
想到这里范东心里又是一阵翻腾,都怪自己不争气,让父母也抬不起头来,从来没有向这一刻这般对自己痛恨自己,心里的怒火一阵一阵的脑子冲去,范东的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哎哟……这该死的头痛!
老妈见范东垂头不语,宽慰道:“你不知道吧,你大堂哥现在是工商所副所长了,他管的那一片都是啥高级商务区,里面出来进去的都是什么白领,工资都三四千一个月。你堂哥给你找好了你就好好干,别管这死老头子,自己的侄子有什么不好张嘴的,你爸这一辈子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范东知道这是老妈在宽自己的心,端起自己的杯子,坚定的说:“爸,妈,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干,给你们争口气。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为我感到骄傲!”说完又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你自己好好的就行,要把真本事学到手,学到了真本事,才能一辈子不求人。”父亲说着也端着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想当年啊,在我们厂子里……”
“行了行了,小东一回来你就说教。”母亲拦住父亲的话头,又给范东夹了块排骨,“小东,你少喝点酒,多吃菜”母亲看着范东吃的香甜,眼角里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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