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叫來一辆马车,丢下寒菱,一跃而上,绝尘而去。
寒菱眼睁睁地瞧着他的马车消失在王府中,目瞪口呆,沒想到男人混帐起來竟比女人还要糊涂。
银亲王,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也沒有办法说服他,大势已定,听天由命吧…寒菱呆了半晌,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无奈地想着,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朝东寝宫走去。
“翁主,回來啦…”小兔子高兴地迎了上來,叽叽喳喳地说道:“翁主,您不是说过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小兔子吗,可这几日翁主又把小兔子给丢下了。”
小兔子兴奋的表情带点委屈与不甘。
寒菱瞧着小兔子快活的面容,心内一阵酸涩,眼前闪过王府几百号人横尸菜市场的惨烈,女子被充官妓,男子永世为奴的悲惨境遇,心中隐隐作痛起來,上次森林骑散时发生的毒蜂袭击事件很明显就是宋元帝的意旨,而如今如此罪大恶极的罪名一旦被王府坐实,无异于鱼肉置于刀俎上,哪有可能活命。
越想心中越烦乱。
“小兔子,翁主回來沒有?”李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嬷嬷,翁主已经回來了。”小兔子忙走出门來答道。
寒菱迎了出去,朝站在门口的李嬤嬤温声说道:“嬷嬷,可是有事么?”
李嬷嬷见到寒菱出來,笑笑说道:“翁主,老奴找了您好几日了。”
“快请进來。”寒菱瞧着李嬷嬷容颜苍老,略显倦态,自从瑞姑姑走后,李嬷嬷哀伤过度,日渐憔悴,寒菱瞧在心内每每暗中感伤不已,希望她能走出阴影,回复往日的生机。
当下恭敬地把李嬷嬷让了进來。
“小兔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要跟翁主说说。”李嬷嬷朝着小兔子说道,小兔子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嬷嬷,请坐。”寒菱亲自端了一杯茶來递给李嬷嬷客气地说道。
李嬷嬷忙伸手接过茶杯,犹豫了下,执意不肯坐,只是站着,寒菱也只好陪着站着。
“翁主,老奴先把这个还给您。”李嬷嬷放下茶杯,从怀中抖抖索索地拿出一粒圆圆的珠子,颤微微地说道。
寒菱抬眼一瞧,正是刚进府时被银若宸惩罚时为了讨好李嬷嬷,贿赂她,送给她的那颗夜明珠,犹记得那可是阮侧妃打赏给她的,当即微微一笑,用手挡回去道:“嬷嬷,这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回收之理,既是送了就是你的了,我是断不会收回來的。”
“翁主,您有所不知,这颗珠子是先帝在您百日时,您抓龟时抓到的,当时老身瞧到阮侧妃赏你这颗珠子时想起了瑞姑姑对香菱公主的思念,故才收下了以慰藉瑞姑姑的,如今她已经走了,理当物归原主,且这颗珠子,全天下只有二颗,先帝把它分别赐给了您和王爷,那年您把它送给了王爷,沒想到王爷竟把她赏给了阮侧妃,如今总算是物归原主了。”李嬷嬷边回忆着边感伤地解析道。
寒菱听得唏嘘不已,低下了头,默然,想想那日还以为李嬷嬷是贪财之辈,实在惭愧不已。
“翁主,瞧您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有心事么?”李嬷嬷瞧着寒菱心事重重,悉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关切地问道。
寒菱想着银若宸的固执与颓废,哀叹一声,无力地低垂了头,郁郁地说道:“谢谢嬷嬷对我的关照,我还好,只是王爷他.....”,说到这儿,伤心得低下了头。
李嬷嬷微微一笑,说道:“翁主,别急,王爷,一向心高气傲,平时被人尊崇惯了,如今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难免会心灰意懒,人之常情,也请翁主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想,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身世竟是如此的不堪,换了是谁都会想不通的,给他点时间吧…”
李嬷嬷温言宽慰着,寒菱却是心急不已,目前这个形势容不得他颓废了,再说了已经过去了那么多日子了,一个深明大义的男人应该能懂得轻重的。
“嬷嬷,就算他是戏班之子那又怎样?就因为如此就要瞧不起自己,作践自己吗?你看我,不一直都是以戏班之女的身份生活吗,可我并沒有觉得有多丢人,反而很开心自在。况且他这身世全天下还沒有几个人知道呢,可见他这种思想是不对的。”寒菱愤然不平地说道。
“哎…翁主,您是这样想的,可是王爷又不同了,您想想,他自小一直以为您父皇就是他的亲生爹,一直景仰着他,在如此尊贵的环境中长大,可如今突然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对他來说是多么残酷与讽刺,银王爷也不是一个瞧不起贫苦百姓,贪图富贵之人,想当初你化身丑女跟班在他身边时,地位卑微,他都能不顾一切,护你周全,甚至遭到许多人的耻笑,他也不以为意,由此可以瞧出银王爷也并不是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只是他不能接受,他一向敬重的父皇母妃都不是自己的亲生爹娘,而他竟然还是个皇家子嗣,自觉无颜,这若换了谁都要有个接受的过程,更何况北冥国血统是如此的重要,而他又是个男人,想当初,瑞姑姑宁愿忍受杨太妃的恶行也不去揭发她,就是考虑到王爷的心里,怕他承受不了。”瑞姑姑叹口气说着,尔后劝道:“翁主,多点耐性吧…”
寒菱听到李嬷嬷这话顿时茅塞顿开,想想儿时,赵香芸为了让自己听话,故意吓唬说她是捡來的,那时的她都会急得号啕大哭,担心自己是个野种,眼下更何况人前人后尊贵无比的银若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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