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刚才好不容易才让许二娘忍着没有闹场子,没丢了许家的颜面。没想到杜姨娘倒是不消停,害得她先前的功夫白费,如此一想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她心中生气,面上却一如往常,拍了拍许诺道:“你这孩子,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快去看看你母亲。”
丁氏让两个婆子看住这个婢女,自己带着许诺去了庭院中间。
许诺过去时,李嬷嬷已经用白布条包住吕氏的手,一旁的凭几上放着个药瓶,显然已上过止血的药物。
吕氏面色苍白,额上渗着冷汗,虽然坐着却摇摇欲坠,看的许诺钻心地疼。.
谁敢伤害吕氏,她就和谁拼命,这句承诺她没忘。
原本不想再管许倩,如今看来得让她受点苦头,好让杜姨娘痛心一番。
因为许倩是杜姨娘的唯一,唯一|优|优|小|说|更|新|最|快||的心头肉。
发生了这种事,乞巧宴席只得提早结束,吕氏忍着痛将几位夫人送走,待所有客人离去,就直直往后倾去,许诺就站在她后面,稳稳扶住。
李嬷嬷和几个婢女见状急忙从许诺手中扶过吕氏,将她送回屋中。
不一会,许谷诚赶了过来,面沉如水,七月就跟在他后面。
许诺对七月点点头,而后上前去,说道:“爹爹,母亲右手拄到一盘针里,伤的厉害。但是,如果仅是皮肉伤不至于犯晕,恐怕……”针上有毒。
许谷诚点头,脚步并未停下来:“已经派人去请了纪家五郎了,听说你抓到了一个人?”女儿能快速预测并作出决断。他很欣慰,但妻子的伤让他没有心思想别的事,除了焦急便是焦虑和忧心。
“一个婢女,雨梅坞的。”许诺直接将婢女的身份说了出来,随着许谷诚的步伐而去。
许谷诚面不改色。掀开帘子进了屋中。
吕氏已经晕了过去,额上不停地冒汗,许谷诚坐在席子边上用棉布手帕为她轻轻擦拭,而后紧握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坐了一会,便起身去了厢房。
许谷诚离去后,许诺立刻进屋将看守的婢女使唤出去。将吕氏右手上的白布条打开,把她手上细碎的伤口仔细地处理了一遍,重新上药包扎。相比李嬷嬷,她对伤口的处理更熟悉,也更擅长。但她如果提出要清理伤口,所有人都不会同意,故此只能偷偷进来。
婢女跪在厢房正中央,许谷诚一步一步走近,脚步声似乎和鼓声一般,一下一下传入耳中,她垂着的眼不由睁大,几乎要睁裂。盛满了恐惧。
她要和帘儿一样,为了姨娘而死吗?
许谷诚问的很简单:“是不是你做的?”
他声音低沉内敛,十分轻。却让婢女吓地哆嗦。
“不、不是……是。”婢女似乎经历了这辈子最长的时间,她收了杜姨娘的钱,可保她父母兄长一世富贵,如果她因此事而死,杜姨娘也会好好安葬她。
但是,让她去死。她不甘心!
许谷诚点头,又问道:“针上有什么毒?”
“啊?小的不知。不知……小的只是按照姨娘的吩咐把针盘放到夫人身后的位置,姨娘只吩咐了小的位置。让小的一定要放对地方,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吕氏腰不好,坐久了会一只手撑在后面,另一只手缓缓捶腰,杜姨娘一定是发现了吕氏的这个习惯,才用了这个法子。
婢女不住地跪着后退,似乎与许谷诚离得近些,会被他周身的怒气淹没。
她过去只远远地见过阿郎,知道阿郎相貌好,气度佳,却不知阿郎如此骇人……
许谷诚听罢,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