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与刘氏俩人约好一块赶镇子去,季老六跟楚戈都没叫去,这是她们俩个女人逛街去,带俩大老爷们算啥。
楚戈倒没啥想法,季老六可就欢情极了,娃他娘不叫去,他还乐得在家里睡个回笼觉哩。
要知道每回他跟娃他娘溜大街去,真比干一天活还累人,不过这茬可不能让娃他娘知道,要不她又该嘀嘀咕咕没个完了。
为了不让刘氏埋怨,季老六还装着发了发牢骚,刘氏抽则季老六乐意陪自个儿,心里自是甜得很哩,直说下回再陪季老六溜达个够,随后季老六就不再说啥了,背地里直打自个儿嘴巴子。
刘氏跟秀娘虽说不让家里男人跟着,可她们俩也不会架车,跟村里一个婆姨说好了,搭她家的顺风车去。
等到了镇子里,那个婆姨就跟她们分开了,人家也要跟她男人溜大街去哩,虽说自个儿男人也是一脸不乐意,可谁拗得过自个儿婆姨哩。
秀娘先陪着刘氏把她早先揽的绣活儿交了工去,那家绣坊的掌柜的是个女的,很好说话,知道过年过节她们村里事儿多,刘氏腾不开手绣活儿,耽搁了这么久,她还是收了。
从绣坊出来,刘氏拿着钱就拉着秀娘去成衣铺看看,她过几天要回娘家,想置办身好的行头,让秀娘帮着过过眼。
秀娘瞅着帮她选了几件,刘氏在这几件里就挑了俩件自个儿瞧得好买下来。
交了钱俩人就出来了,在前街逛到午晌,刘氏跟秀娘凑合着在一个小摊上吃了碗馄饨。
刘氏瞅着出来一上午了,自个儿溜了大街,也买了衣裳。是时候该回去了,秀娘也是这么想的,再晚些走的话,她们俩到下阳村就得天黑了。
原先跟她们来的婆姨是走亲戚来的,今儿就住在亲戚家了,所以回去的脚程她们得靠俩条腿来完成,运气好的话半道碰上个熟人捎带她们一程也就是了。
不过在走之前。秀娘还得去泰仁药铺走一趟。要不今儿就白来了。
刘氏知道这个泰仁药铺是秀娘买卖二宝藤的药铺,怕秀娘多心就没跟着去,说是在镇子口等她就走了。
秀娘倒是没有防着刘氏。她既然敢跟她说,就不怕她私底下过来把二宝藤卖给泰仁药铺,但刘氏比较自觉,秀娘还是蛮看好她这点的。
刘氏走了之后。秀娘便往泰仁药铺那边过去,如今开春过完年。药铺里的买卖渐渐好了起来,大多还是在柜上买些跌打损伤,受风受寒的药草罢了。
然而秀娘一进去就愣住了,以前那个站在头截柜台的小伙计不在了。还有药铺里的伙计好像都换了人似的,要不是外头的招牌写着泰仁药铺四个字儿,她还以为自个儿走错了哩。
秀娘颇为不解。往里走了一段,把这几个柜台都看了一遍。发现那些站柜台的伙计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中间那个柜上没人过去抓药,那个闲得空的小伙计赶好瞧见秀娘,他以为秀娘是要抓药的,便招呼上了,“这位小嫂子,您抓药啊?”
秀娘回头看向那个伙计,走过去笑道,“小哥你好,劳问一句,咱这是泰仁药铺么?”
那伙计点头,想着秀娘是慕名而来的,便道,“是的,双阳镇就此一家,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店了。”
秀娘笑了下,看看四下里,“我才进来看到以前的人儿都换了,还以为自个儿走错了哩。”
那个伙计也笑道,“是这样的小嫂子,元宵节前,我们柜上的伙计换了一批,原先那十几个人让我们掌柜的叫到另外一家药铺子去了。”
秀娘听着犹如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嘀咕上了,这田掌柜是咋的了,好端端地做啥把铺子里的伙计都换了哩,她这会儿想要跟以前一样,跟伙计说一声就到后院去是不可能的了,真白瞎了年前那几篮子土鸡蛋。
那个伙计见秀娘干愣着不说话,便叫了她俩声,“小嫂子,您是看方子还是抓药?”
秀娘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小伙计一笑,“这位小哥,我不是看方子也不是来抓药的,我是来找人的。”
那伙计道,“找人?小嫂子你找谁啊?那个李朗中今儿可没坐堂。”
秀娘摇摇头,“我也不是来看郎中的,我是来找你们掌柜的。”
那个伙计听了一愣,上下打量的秀娘一番,见她衣着不像镇子里的人,好像是乡下来的,不过这做派倒是文文秀秀的,一点也不粗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