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年的时间。
唐凌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而身边的这位好朋友蛋圆圆却让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第一年在学校闹得最疯。
那时刚进天元,诸多不懂,摸爬滚打,洋相百出,但那也是最好最没心没肺的日子,相互扶持,相互吐槽,然后慢慢成长。
第二年在星域里玩得最开心,五十人的战队,干翻无数学院的学生,打赢竞技城无数精英团队,门票钱收到手软,在星域机甲大赛的海选赛中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年,友情渐渐沉淀了下来。
和最初认识的朋友更交心,新朋友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
如果没有年底那一笔执信觉醒的巨额债务,那一年肯定是他最喜欢最有回忆的一年。
然后,就是这一年。
自从过年前被唐喜德洗脑一般的谈话,他突然再也无法用曾经那么坦然的态度去对待蛋圆圆。
每次和她一起玩,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唐喜德的话。
然后觉得像在利用蛋圆圆。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耻。
这一年的事情又格外多,一个校庆就把人折腾得够呛。
等他终于收拾好心[态,打算继续和蛋圆圆做无拘无束的朋友时,他突然发现,蛋圆圆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了。
她对待朋友还是一样的好,出手救了唐润后半句话都不说。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事情来。
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
他感觉到虽然两人坐在一块,却似乎有万水千山阻隔着。他怎么也触摸不到她的面前。
那种感觉要具体描绘有点难。
总言之,就是融不进她的圈子。
她的圈子里只有清一色的强者。
打架能力强得过分的许盼盼,漂亮得惊人而且一样很会打架的苏媚,还有长了一张明星脸却对她格外温柔的万里无邪。
校庆时,还有无数狂蜂浪蝶在围绕在她身边。
最最让他心碎的是,她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景初一起住,一起参加星域机甲大赛。还一起拿了冠军!
毕业季不止是大学生的毕业,他们小学生也在毕业。
三年的清算让他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蛋圆圆。不对,应该是更喜欢了。
可……
唐凌一脸苦涩地发现,她就坐在他的身边走神!
连他刚才说的话,她都没听见。
玩闹时走神。对蛋圆圆来说。还是头一回。
唐凌满肚子的话在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都噎死在喉咙里。
说不出就算了吧。
起码还能坐在一起。
唐凌满肚子血泪地想着,上了中学之后,他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地学习,他一定要得到她的认可!
为此,他可以豁出一切。
所以,她走神就走神吧,终有一天,他会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唐凌暗中握拳。
就在这时。他敏感地感到有一道寒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臣服的压迫感。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饭堂窗外迎风而立的景初。
那一瞬间,他突然憎恨自己为什么挑云澜峰饭堂请客!
众饭堂中,云澜峰的风景最美。
明净的窗外,种满紫竹的路成了景初最佳的背景。
绿色的叶子随风摇摆,偶尔有枯叶在风中飘飘悠悠地洒落在地上,让景初显一种格外出尘的气质。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气其他男性同胞而存在的。
随便一套衣服,都能穿得贵气天成,又让人不得不称赞整洁又优雅,所有元素都叠加得一气呵成,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他就那么清冷沉静地站在门外,任紫竹叶翩然从他面前飘落。
那颀长俊美的身姿,在光线下凝出一抹无声的暗影。
灿若星辰的眼,英挺的鼻,线条温润的唇……那是一个容貌极美的男生。
唐凌怔怔地望着景初,不得不说,景初确实有一张近乎完美脸,还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质。
难怪蔚宝繁和曾媛几个女生总是叫他王子殿下。
他比现实版的王子殿下——总统家族的嬴彻更像王子。
好不甘心啊……
唐凌胡思乱想的时候,蛋圆圆已经推开座椅,冲了出去。
唐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箭步,飞扑到景初的怀里。
而景初,恰到好处的张开双臂,拥抱住她。
饭堂中的喧闹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唐凌,眼中传达着一个相同的信息:吃个饭都能被人截胡,唐凌你好惨啊!
唐凌尴尬地自己扯出一抹笑容,“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灭顶的心碎。
什么都没有。
除了难堪、心碎、痛苦,其它什么都没有。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怜悯了……
蛋圆圆完全没想过景初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以为,要等放假之后去到帝都星才能看到他。
突然听到精神中枢里传出的一声:“嗯……圆圆,我回来了。”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意识比理智更快一步,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抬眼对上他的眼神,微微凌乱的发丝之下,他的眼睛清澈而温暖,脸上的笑容浅淡却温润,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温热的胸膛和坚实的心跳。
蛋圆圆的心突然就激烈地跳动起来,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你怎么回来了?”
景初将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滚烫的唇轻轻贴着她冰凉的脑门,声音模糊而热烈。“我想回来了……”
蛋圆圆从他怀里钻出头,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捶他的胸口算账,“叫你关机!叫你关机!叫你关机!叫你骗我说放假才回来!”
景初远在他乡时,她日担心夜担心,如今他终于归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诉衷情而是算旧账!
景初握住她的拳头,低头打量着她。“怎么瘦了?好像还黑了?”
“放开……”蛋圆圆挣扎了一下,“让我先揍饱再说。”
景初突然就笑了,却怎么也不肯松手。任她捶,任她踢,只是把她圈在怀中,随她怎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