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无奈,一边帮他抚着胸口,一边皱眉:“有这么好笑么,不过是大冬天的,穿得多了点!”
童子自己也是个极怕冷的人,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了一层有一层,因此,看到徐家小姐那样,他颇有一种遇到了知音人的感觉。见三爷这般笑人家小娘子,不由得就想要替徐家小姐抱不平了。
三爷咳嗽了好一会儿,等终于停下来了,徐家的马车已经看不见了,三爷摆摆手,打量了一下童子,然后才道:“穿得多自然是不好笑的。”
此时风雪又大了起来,三爷看起来有些病弱的样子,手里的竹骨伞却偏都不曾偏一下,腰背挺得笔直,活像一株傲竹。
童子皱了皱眉:“三爷,风雪大了,咱们得加快脚程了,就怕等会儿宫门那里加值,不好进去了。”
三爷神色淡然:“我看谁敢把我拦在外面!”
话是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却是大了起来。童子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徐其容回到状元巷的时候,刚下马车,就见隔壁戚家的门打开了,却见戚小姐穿了件大红色的斗篷,见她一副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模样,戚小姐笑道:“这么大的风雪,我还以为你们家来客了呢!这会子,你从哪里回来?可巧我家有热乎的炒栗子,来坐一会儿吗?”
徐其容笑道:“我回了一趟如意巷那边,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雪……我这斗篷和里面的袄子都有点儿湿了,要回去换一件才是,就不去你那儿叨扰了。”
然后又想起自己跟平泰公主说的那些话,补了一句:“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如来我家,咱们可以下棋玩。”
戚小姐小时候是跟着她爹爹学过下棋的,可后来忙于生意,便把这功夫给落下了,她自己也是不怎么喜欢在棋盘面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的。
后来为了讨好徐家两个小娘子,又听说徐四老爷是个喜欢下棋的,这才重新把小时候学棋的棋具找了出来,抓紧时间学了个过得去。
听徐其容这么说,戚小姐便笑道:“那也行,你先回去换衣裳……我回一趟屋,等下过来寻你。炒栗子味道不错,又热乎,我也给你带一些。”
徐其容点了点头:“那先谢谢你了。”
风雪这般大,这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徐其容说完这句,就带着丫鬟们匆匆进了门,自有车夫卸车料理马匹。
徐其容换下斗篷,抹了一下,果然已经湿了。然后又想起刚刚在腊梅树下,那人从她身边路过,取下她头上的竹骨伞的时候,自己的手不小心有碰到那人的披风,也是又湿又冷。这风雪大了,也不知道他们主仆有没有地方避雪,早知道就让他们先去医馆里面躲雪了。若是这雪一直不停,医馆里面有叶临在,他们就是借宿一晚也是不打紧的。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管得真宽,人家有没有避雪的地方关她什么事情!他还……骗自己帮他剪了一枝腊梅花呢!
这般想着,便不再去想那奇怪的主仆二人。听闻戚小姐已经来了,徐其容忙穿戴好了让虞夏帮忙抿了头发,走了出来。
按徐其容自己的心思,与其让徐四老爷寻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来做她继母,还不如就让戚小姐来。戚小姐这人虽然喜欢精明算计,可对她们姐妹俩还是不错的,又是真心喜欢她家爹爹。再说了,戚小姐这二十几岁了还是未出阁的老姑娘,徐其容跟她相处这么久了,多少也有了些感情,见她被别人编排,心里也很是不忍。
更何况,戚小姐这般精明会算计,说不定就能替她家爹爹好好管着这个家呢,免得爹爹总做出些糊里糊涂的事情来。
因为心里存了让戚小姐做自己继母的心思,徐其容打定了主意跟戚小姐处好关系。以戚小姐那下棋的水平,跟徐其容比起来,是没有一战之力的。可如今徐其容不乐意总是戚小姐输了,便偷偷放水。
五盘里面,戚小姐赢了四盘。
戚小姐因为自己的私心,也是存了讨好徐其容的意思的,见自己糊里糊涂的就赢了徐其容四盘棋,就担心徐其容会因为这个生她气,下起棋来越发不知所措。
徐其容哭笑不得,这下子她就是要偷偷让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了。
下了一下午的棋,吃了一肚子的炒板栗,等最后两人才发现,自己都下了一手又一手的糊涂棋!
徐其容知道戚小姐是什么意思,戚小姐却不知道徐其容是什么意思,神色便有些忧虑。徐其容忽然就起了调皮的心思,故意假装看不出来戚小姐的忧虑,越发悉心招待她。
等人走了,秋浓才一脸无奈道:“姑娘,你也不怕人家过门了回过味来磋磨你!”
这个徐其容倒不担心,活了两辈子,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