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长生原是想着,林三爷断然会替她捎话过去,至于樊凡是知晓还是不知晓,她是不得而知。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胖婶先前说道,要将栓子和燕儿的事给定下日子。
栓子屋里没爹没娘的,举目无亲,先前有赵叔那还算屋里有个长辈在,虽不是亲血脉也总好过没有不是。
这栓子和燕儿成亲,胖婶便想起了赵叔,这说是回了老家那边去,一去就是三年有余,也没说再上这边来瞧瞧。
跟桂长生说了这定下日子的事儿,再说道那大喜之日该请的人,合计一番下来却也是热闹。
胖婶屋里的事儿,那就跟村里的事儿般,在场地里边忙活的人谁不知晓这燕儿不说去杨家村外边的,那栓子人家可是早早的瞧好了。
这也就是不知晓的人这般想,知晓的还能说道这话不成。
要说起来,栓子屋里一穷二白虽算不上,可比起燕儿屋里的光景可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栓子人不差,老实肯干,不说别的,这帮桂长生管着事儿,在月半弯里边当了掌事,那一月下来的工钱就不少,即便是不说上燕儿,如今也早早的过了娶亲的年岁,要说个好姑娘,那大伙都带着心思的。
胖婶也是听了墩子娘说道,人家栓子不愁吃喝,上边没老下边没小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谁屋里闺女嫁过去不是指望着夫家能好待闺女呢,别的倒是不说道,就是嫁过去,那伺候婆婆都得悠着。
屋里妯娌多了,添堵的事儿可真是没少的。
换句话儿说道。这没爹娘的,除了生了娃儿得不着家婆照看,倒是少受气的多。
再说,人家燕儿这就要嫁得近,胖婶心里也舍不得自家闺女,栓子这样儿的人更是合心的很。
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中旬十八这日,胖婶屋里现儿也讲究了。早早的将两人的八字找了会掐算的将八字瞧了瞧。那掐算的头子说的好,会说道话儿,胖婶那日瞧了回来。笑的合不拢嘴。
这挨着大喜日子就三日了,胖婶便和桂长生合计请人上门的事儿,桂长生听了连连应是。
末了,胖婶思忖一番。手里的大红绸子一放,道。“长生啊。这栓子是赵叔的侄子,虽说不是亲血脉,到底也是亲厚,不晓得他老家是哪儿。前几日俺就想着这回事一下给忙活忘了,现儿想起来,俺们总得去知会一声才是。这不,若是时日赶不上。燕儿和栓子成亲了,也得一块儿去见见人才是。”
听了这话,桂长生微微一愣,她倒是忘了这茬,现下胖婶一说道,的确是应该的,可赵叔那回一同去长陵就没了,人安葬的地儿究竟是哪块她也不知晓。
胖婶提及这事,桂长生一时半会也不知晓该如何作答,思忖一番还是点了点头。“唉,怕是赶不及,先前听赵叔说道回老家那块都得好几日的功夫呢,回头等燕儿和栓子成亲了,再一块儿去赵叔老家那边瞧瞧。”
赵叔去了这几年,她连祭拜都没去过,嘴上说着亲厚,心里到底还是怕节外生枝,当初赵叔是进了牢子被斩首示众的,樊凡也仅仅是与她说道赵叔葬在了太原山,至于在太原山啥地儿并没说起。
太原山她也没去过,倒是在长陵待着的那些日子,也听人说起过太原山这名儿,离长陵并不远,是座大山,山上野味儿多,听起太原山的名头也是在长陵别家酒楼吃喝时听人随口说起。
赵叔没了的事儿,在杨家村也就是桂长生和栓子知晓,她也没问栓子去没去过太原山祭拜一番。
现儿想想,该是没去过,兴许也是不知晓赵叔葬在甚的地儿,栓子都来杨家村两三年了,也没见着去过长陵那边。
想到这,桂长生也难免叹息一声,草芥人命也不过如此了,若不是在大牢里边待过那些日子,她这莫名来到古代人现代人的确也是胆子大,可事后一想,她活着的人自也会怕死。
尤其是在这活的好好的,有血有肉,更是年岁还比在现代年轻不少,她又怎的会再想着节外生枝呢!
心里是觉着有些对不住赵叔,赵叔人没了连祭拜都没去过,口口声声说着亲厚,人到头来想着的也都是自个罢了。
“也成,回头跟栓子说道一声便是。”胖婶说着这话,外边进了人来,瞧着墩子娘来了,连忙道。“来的正好呢,你快来瞧瞧这个花样咋样,俺这屋里闺女要嫁人了,少不得俺这做娘的费功夫。”
见着墩子娘来了,桂长生正好也抽身去找栓子,将这事儿先交代一番,免得到时说漏了嘴。
说不说,倒是没啥大碍,就是这大喜之日要到了,也不能听了这话,倒是赵叔的死一说道出来,胖婶他们要是问道起来是咋的回事,又是要编排的不少,倒不如索性给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