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汉朝年间,多有水患。
时民间流言,都城之外,有一白银巨蟒在落水之时出没人际汇聚之地,残害生灵,为恶魔转世,人皆避之。
一日,恰逢大雨,前往都城的官道驿站里挤满了避雨的行人。
有一褴褛和尚与人发生口角,被众行人赶出了驿馆。
一粗布道士混迹于人群之中,淡然啜饮热茶。
和尚骂骂咧咧出去之后,本就秃瓢的脑袋立刻被雨水打湿,头顶油光发亮,脑后还冒着丝丝热气。
这大和尚全然没有出家人的宽广胸襟,一个劲儿地只图嘴巴痛快,骂的众人火冒三丈。
两个年轻后生撸了把衣袖,其中一人率先冲到了门口,朝着门外啐了口口水,“你这秃驴,嘴巴好生厉害,看爷爷今日不收了你!”
另一个后生也大喇喇跟了出来,边走边将两拳捏的咯咯作响,满嘴污言秽语恨不能火上浇油。
和尚见势不妙拔腿就要跑,两后生气势汹汹地追上去,反手将他按在了泥水里。
驿站里的人全都扒到门口看热闹,不知是谁起了头叫喊着让大和尚吃了他面前的泥水,后面正无聊的人立刻响应,一声又一声的起哄声此起彼伏,两个后生似乎受到了鼓舞,动作更加的蛮横无理。
一人直接将大和尚的脸贴在了泥水里,另一人钳着他的手臂,俯身在他耳边大喊,“喝!”
大和尚奋力挣扎,溅了二人一身泥点子,“放开我!小兔崽子!”
二人失去了耐心,一起上手将他的脸正冲着地面按了下去,和尚被他们逼着喝到了地上的泥水。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两位适可而止。”一个突兀的声音避开众人的阻挡从驿站内传出。
“谁?是哪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一脸横肉的后生大力一推之后撒手,和尚的整个身体都趴进了泥水里。
“嗖嗖”飞出两根轻薄的木针分别扎在了两个后生的发髻上,头发顷刻间散落到了二人脑门前,二人即刻呆掉,脸色煞白,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两个后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大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雨这便小了,你们可以继续赶路了。”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道士轻飘飘从驿站内走出了,和气地对二人说道。
二人忙点头如捣蒜,“小的这就走!这就走!”边磕头边跪着后退,退了几步爬起来逃命般跑的无影无踪了。
道士整了整袖口,从容地从驿站内走出来。
此时,大和尚已经从泥地里爬起,用手指揩掉了满脸的泥巴,顺带着摸了把他光洁的脑袋。
道士踏着泥水走到他面前向他问好,“大师受惊了。”
和尚忙将合掌,回应道,“多谢道长相救。”
道士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远方,“那里有一避雨亭,若大师不嫌弃,可一同前往。”
和尚谦恭一笑,“乐意为之。”
于是,二人相携去往道士口中的避雨亭,谁知,这一走便是三日,当时近在眼前的亭子,居然遥不可及。
待到达目的地,雨水早已停歇。
和尚撩起衣袖擦了擦汗水后,跳上了亭子的横梁朝远方望去,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群山与植被,待他跳回亭子中央,这一上一下的时间里,周围的一切尽数变得陌生,这亭子竟然安置在悬空于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
“道长这是何意?”大和尚吹着从谷底吹来的风不解地问那一直从容的道士。
“我引大师至此,是有一事相求,望大师成全!”道长向他行了大礼,和尚忙拦住了他。
“何事相求?”大和尚摸着脑袋,有些不知所然。
“请大师放过那条白蟒可好?”道士仍行者大礼,不曾抬起头来。
和尚心头一震,早知这道士不一般,却未曾想过他是来阻止自己收服人间祸害的,这可如何是好?
“敢问道长是如何知晓贫僧此行的目的的?”
道士抬起了头,也是一脸的为难,“那白蟒是我家主人自小照顾的宠物,最近那厮偷偷溜到了中原之地,失了性情,闯下弥天大祸,我家主人念及旧情,派我来带它回去,好生修炼,以偿此罪。”
“原来如此……”和尚略有思索,“不知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
“这……”道士欲言又止,“我家主人乃方外高人,实在不便向大师透露。”
和尚警觉了起来,不客气问道:“哪家高人竟能将如此灵物当做宠物豢养?”
“恕贫道不能说。”道士抬出一只手,“请大师归还小白,我家主人必会叫它付出代价。”
和尚环顾四周,云海已经升起,周围一片虚幻之境,眼看是被人困住了,心中生出了一股恶气,和尚破口大骂:“哼!你这厮也如那白蟒一般狡猾,将贫僧骗至此处,阻了贫僧的去路,还想让贫僧放了那祸害人间的东西?”
“大师,恕贫道也是奉命行事。”那道长收起了客气,一撩道袍,做好了硬抢的准备。
“臭道士!”和尚大骂一声,随即一个矫健的旋身将身上的袈裟抛到了亭子外的树上。
道士轻浅一笑,亭子立刻变成了腐败的动物尸体,几只秃鹫从天而降将和尚圈在了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