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帝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婉,完全没有非礼勿视的概念。此时狼狈的苏婉,在他眼中,就好像一只刚刚得救的小猫咪,惊惧无助,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凉亭一角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看得他的心里痒痒的,很想过去摸一摸安抚一下。
不过,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做出出格的事,万一她是个刚烈的,恐怕他刚碰了她一下,她就得跳湖自杀了。
那样,也未免太扫兴了。
而将苏婉救上来的傅黎,则是从上岸后,就眼观鼻鼻观心,再也没有多看苏婉一眼,只是若仔细观察他,就会发现他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至于大太监杨永,就没那么多男女大防的规矩了。
他见到苏婉,也只是略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嫌她弄脏了陛下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他没有直接让人将苏婉扔出去,默认傅黎将人带过来,也是因为他看出陛下对她有点兴趣,否则,他才不会容忍苏婉呆在这里。
亭子里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杨永突然向外面打了个手势,顿时两名略显阴柔的男子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到了亭子里的石桌上,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两个托盘里,一个放着两碗滚热的姜糖水,还有一个托盘里,则放着一套男装,以及一个披风。
“傅大人,您还是快点找个地方换衣服吧,若是被人发现是您救了她,那您这番功夫可就白费了。”杨永用略显尖细的嗓音,对傅黎说道,声音颇有些阴阳怪气。
世人重女子名节,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傅黎救人时可是抱着苏婉的,若是昌武侯府追究起来,那苏婉恐怕也只能“病逝”了。
“多谢杨公公提醒。”傅黎客气地说了一句,走到石桌前,将一碗姜糖水喝了。又看了眼缩在凉亭一角瑟瑟发抖地苏婉,还是走过去,亲自将另外一碗姜糖水放到了她身边,这才躬身对显德帝行礼道:“陛下,臣先告退了。”
显德帝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傅黎虽然不放心留他们单独相处,但是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只能离开。
离开的他,没有发现苏婉听到他的称呼后,骤然僵硬的身子。
苏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立即跪下行礼,还是立即道谢,似乎那种情况,都不适合她,她只能像个鸵鸟一样,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只是身体越发僵硬了。
此时,显德帝却突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到苏婉跟前,蹲下身端起傅黎刚才放到地上的那一碗姜糖水,亲手递给她,道:“喝了吧,别着凉。”
苏婉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才看清楚这位皇帝陛下的容貌。
果然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俊美的脸庞上噙着一丝温柔的笑容,像书生胜似一个皇帝。但是,他身上那种富贵逼人,那种一言九鼎,掌控无数人生死的强大气势,又很难将他跟一个书生联系起来,充满了矛盾,也充满了魅力。
但苏婉却是心中一惊,快速又垂下了头,不敢再看第二眼,双手放开抱着的膝盖,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叩头道:“臣妾之前不知陛下身份,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显德帝笑了两声,显得十分平易近人,“苏氏,你再跪下去,这姜汤可就凉了。”
“是,臣妾多谢陛下隆恩。”苏婉恭敬地说完,这才站起身,双手接过显德帝手中的碗,微微侧过身,一口一口地将姜糖水喝了下去。
苏婉一口气喝完,发现皇上还站在自己面前,不由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碗,显德帝使了个眼色,杨永就上前将披风呈给显德帝,又接过了苏婉手中的空碗,这才悄悄地退到一旁。
显德帝展开这个白色缎面银色内里的披风,微微一抖,亲手给苏婉披在了身上。
苏婉见状大惊,正想后退,但身后便是凉亭的柱子,根本无路可退,只能默默地接受了。
只是皇上如此纡尊降贵地对她,她心里却不但不感到欢喜,反而越发惶恐不安起来。
显德帝却仿佛没有发现苏婉的不安,竟然还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
苏婉的心差点都被他的动作吓得跳出胸膛,心里慌乱不已,正反射性地想要挠他一下时,忽听亭外有人喊道:“陛下,臣正好碰到了昌武侯夫人的丫鬟,特意带她赶了过来。”
显德帝的手一顿,随即便有些可惜地收回了手,背过身去缓缓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时辰也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告诉宋嬷嬷,朕改日再来看她。”
说完,便要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只不过离开之前,还特意看了苏婉一眼,表情颇有些惋惜,因为他很清楚,两人的缘分,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他是对苏婉有些兴趣,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他不可能为了她,就摊上一个强抢臣妻的恶名。刚才的逗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或许,等他再次见到苏婉时,已经彻底忘记她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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