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曹然还未休息。与秦王殿下的见面让他心中愈发不安,总觉得很多事情脱离了掌控之中,就在此时,管家送上了张家派人连夜送来的书信。
坏消息。
张渊海先是告诉他,扬州府事发,怕是这一届的学子们全都保不住了,虽然已经派人灭口,却不知道是否来的及。
第二个坏消息则更为要命。尤高是名单上的人。
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曹然一个激动,直接站了起来!尤高是名单上的人!?难怪,难怪那尤高平日里看着很是正常,怎么会突然有了那么荒唐的弹劾举动!
张渊海还道,有人偷拿了他的名帖,盖了他们约定好的私章,送给了尤高,吩咐他办事。如今尤高已经入狱,需尽快将名帖找回销毁,否则他们几大世家筹划多年花费无数心血的计划,可能会被人察觉。
曹然看到这里,气得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一巴掌将信纸拍在桌子上!张渊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一想到几大世家筹谋已久的计划,居然会因为几个女人的小心思而流产,他就觉得荒唐的可笑!这张渊海究竟是多么无能才能让后院的女人窥视到了这个计划,而这张家的女人又是多么愚蠢才会把如此重要的人脉用到后院那点小事儿上!
转而想到他们曹家的宗妇居然是张家的女人,曹家之后的嫡子嫡孙都要掺杂张家那样愚蠢的血脉,他就觉得恶心!若不是因为这个计划,他们几大家族怎么会互相联姻,谁曾想居然害了曹家的下一代!
曹然面色发青,杀心顿起。过了半晌,他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了下全盘计划,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扬州府注定事发,如今当务之急,一是赶在三公公与秦王前面,毁掉一切证据,找人顶罪,了结扬州府的案子。二是迅速把帝都的事情解决,让尤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决不能让人将尤高一事与扬州府的案子联想起来,否则将有很大的麻烦。
只是,不知道那名帖在何处,需尽快派人找回。
曹然定了定神,思虑再三,展开信纸,提笔开始写信。
扬州府。
严令送消息过来的时候,三公公在府衙内闭目养神,指间还把玩着那个剑坠。
面前的书案上,放着一张精致的名帖。
消息不过三言两语,但是三公公已经足够满意了,在扬州城待的太久了,是时候回帝都了。
三公公起身,手指拈起那张名帖,扔到严令的怀里,“事情办的如何?”
严令转手收好名帖,“回大人,那三名学子原身份上的亲友已经寻到,属下派人处理好了。至于张府的门客与派去灭口之人,也都抓到了,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三公公淡淡的说了句:“留下个领头的,剩下的都先处理了吧。准备好,明日与本官去趟张府。”
严令低头,“是。”
当夜。
一道虚影从张府角落闪过,几位隐蔽之处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巡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彼此之间打了个手势,又重新隐蔽起来。
直到张渊海一声怒喝,他们才猛然弹起,从隐蔽之处冲了出来,彼此间却很茫然,其中一位皱着眉头看向张渊海所在的院子,那是他和林氏的卧房。
管家也听到家主的声音,连忙赶了过去,“老爷,可有事情?”张渊海背对着他站在屋内,从背影看似乎有点哆嗦,过了会儿,张渊海冷冷的道:“下去,谁也不准进来。”
管家莫名其妙的答应着下去了,留下张渊海一个人几乎站不住,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完了,全完了。他们的名单,最要紧最要命的名单,已经被人发现了。
书房向来是藏有机密的重要之处,这点张渊海知道,他相信别人也知道,因此将最重要的名单与私章干脆藏在卧房暗层之中,这里闲杂人少,他认为此间比其他地方安全的多。
本来他自觉藏的很好,只是先是林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这个名单,此次甚至偷偷用了他的名帖与私章,找了名单中的一人替他们那不省心的嫡次女解决后宅之事。
这件事之后,林氏自知有愧,自请搬去了佛堂,还没等他准备好新的隐蔽之地,名单又出现了重大的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