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重伤的秦王殿下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偶尔会有各种人或者事走马观花一般从眼前闪过,前生现世都有,一时之间他还有些分不清楚。
一时间他仿佛置身于宫中地牢,一片寂静与漆黑之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让他分不清自己的生死,只有来审问他的人来了以后才让他有些现实感。
又一时间他又置身于□□中他最喜欢的花园,半躺在榻上,身边搂着一个人,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打从心底的感到舒服与高兴。那是谁?他有些迟钝的想。
有时候他也处于半醒时候,隐约听到“伤口……毒……用药……三公公……”
三公公?是谁,他记得那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但是不叫三公公,他从来不这么叫,应该叫……叫……就在嘴边为何吐不出来?
有时候他也觉得浑身灼热,好像被火烤一般,他后知后觉的想,难道自己进了地狱,正在受刑?这滋味可真难受啊,是因为他杀了人么,应该是的吧,死在他手下的人那么多。但是会有人来救他的,有这么一个人会来救他的,是谁?
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在他面前闪过,他慢了半拍一样的开始对上对方的身份。
三公公掀开帘子,柳儿带着她那帮小姑娘在里面忙活,抓药的抓药,熬药的熬药。见他进来,余光都未给一个。
他站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到榻前,细细的打量殿下。
秦王殿下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失血过多,毒又未去净,泛着青白色,仿佛已经快要断气了一样。
小三子半跪下,握着殿下的手,深深的把脸埋了进去。
其他人都毫不在意这一幕,柳儿道:“三公公,外面形势如何了?”三公公抬起头,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杀气,“还在查。殿下伤势如何了?”
柳儿微微笑了一下,“毒虽然猛烈,但是殿下往日吃过我们送来调养的药,所以未曾有大事。如今只是需要保证一个安静的静养环境,把毒去净,好好补养一番即可。现在也是让殿下尽量睡着,好减少体力消耗。只是,”她有些迟疑,“事后的补养是个很长期的过程,必须慢慢来。”
三公公点点头,这倒没问题。他就不信了,举全国之力,补养不好一个病人。
三公公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秦王殿下,转身离开了。
当日刺客出现时,他之所以营救不利,一方面是心神被那些女人分去了,一方面也是放松了警惕。
无他,这个京郊大营如今已经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了,其中一兵一将都是秦王殿下的人马。围猎之前,可是派人好好的搜了山,并全部围住。外来人想要混进来,可难的很。
所以,问题只可能出现在当日京郊大营中的人身上。
他早就安排人马下去,彻查当时不在自己位置上的人马,先就从京郊大营的兵开始。
可惜层层反馈上来的消息,除了三人擅离职守出了营地意外,其他所有人都能够查到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从秦王殿下中的那只箭上来说。
既然是围猎,自然也是有彩头的。所以为了区分是谁的猎物,每个人的箭都有微妙的不同。只是这种不同从表面上是看不太出来的。当日进了大营,每位可以参加围猎的人,是不允许是带羽箭过来的,只能用军营提供的箭。
秦王中的那一支箭,正是军营所分发的。
从记号上来看,居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武将的。他原本打算参加围猎,但是前几天恰好扭伤了腿脚不便行动,因此这次虽然分了箭却也只是放在一旁,没有使用。
刚刚查来,果然是他的箭少了。
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