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苁泪目,泣声说道:“衫辛每天早晚都要拜,别提有多虔诚了。我们也都跟着拜,远界,你是我们大家的守护神。”
他听了,把脸贴在衫辛的手上,唱歌哄她入睡。
傍晚再去看那只火鸡,呼吸较之前为顺,已能勉强自己喝水,虽仍显头重脚轻、走路歪斜,但起码,能够站立片刻了,各种症状稍缓。
远界观察其变化,心想:“这个世界的白喉杆菌,虽然也能感染鸡,但对鸡的危害,似乎不如对人那么大。而且鸡的体型小,我的给药量又足,故而能快速见效。那么说明,这药能用。”
他又看了看鸡笼中的另一病患,也有好转迹象,心中大喜,恨不得马上让衫辛服药。
“为保险起见,再观察三天……还是两天……一天吧。只要明日之后,小鸡的症状明显减轻,就立即给衫辛服用!”
当晚,又给火鸡服下小半竹筒的大蒜素口服液。
翌日一早再看,那鸡已能自己进食,偶尔咳嗽,却不喷火,精神状态,显着好于前日。
另一病鸡亦然。
远界欢快跑去支机院,在院外就喊:“衫辛,衫辛!”
“三师兄来啦!”一女弟子向他见礼问候,表情却说不上高兴,明显忧愁更甚。
远界却没注意,兴奋说道:“那药可用,我再观察一日,明日就给大家服用。”
说完,进屋一看,心却陡然一沉。
只见衫辛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颈部肿大。
摸其额头、面颊,只觉烫得吓人。各种症状较之于昨日,严重许多。
旁人给她喂水,皆自唇角流失,无法吞咽,完全喂不进去。
巴苁端来刚熬好的粥食,她也迷迷糊糊,张不开口,气若游丝。
“这如何是好?衫辛她……远界,你想想办法,救救衫辛妹妹!”巴苁等人焦急万分,齐声央求。
“不等了,马上用药!”
远界当机立断,从衣袋内取出一支细小竹筒,拔掉木塞,扶起衫辛,捏其颌骨关节,强行打开口齿,喂其服药。
然药入口中,却无法吞咽,顺嘴流出。
“必须注射!可怎么做针头呢?”远界紧皱眉头,手指颤抖,自言自语,脑中拼命思索。
巴苁忙问:“什么是注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直接把药打进血管!缝衣针,中空的缝衣针,就是细细的管子,能做出来吗?”
所有人听得一脸迷茫,完全无法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工具,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她们听远界解释良久,才稍稍明白一点,巴苁问道:“是不是像毒蛇的毒牙?”
“对!用金属加工出针头,固然是没有这样的工艺,但用蛇的毒牙代替,倒是可行,但要严格消毒就好。”
“与其用蛇牙,三师兄不妨试试桑棘牛的刺!”繁娥突然提示道。
经过这次内门选拔,繁娥也成为内门弟子,这几天,她每日回到支机院,看望衫辛和其他染上疫毒的同学们。
她说的桑棘牛,是一种形似长戟大兜虫的甲壳昆虫,大而有力,没有长戟,但有一根长达三寸的针状口器,能深深扎入树干中,吸取汁液,因此得名“桑棘牛”。
远界如被一语惊醒,眼中放光,忙问:“繁姐姐说得对!桑棘牛的刺针中空,坚硬而无毒,比蛇的毒牙可好多了。在哪里才能买得到呢?”
“买?”繁娥一愣,笑说,“哪有卖虫子的!你去山下的桑田,应该能抓到。这种虫子喜欢桑树。”
此时此刻,元穷山下,数里之外的某个村中。
伍雁一干人等,从前来买酒的两名外门弟子口中,已问出山院内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知道疫毒已经在山院中传播开来,远界正焦头烂额地制作解药。
有了这些情报,他便与仲父、荒术馆八杰,暂且在村中一户人家中住下,另做计议。
至于那一男一女,只先囚禁于此便是,待事后再放,免得节外生枝。
伍雁换上常服,咳嗽了两声,说道:“如此一来,我有办法引他出来,远离元穷,单独杀了他。便可不必惊动山神老儿,省去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