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裕王府后宅与其他侧妃妾侍们之间的龃龉,到崔氏谭氏家中都有武将追随裕王去了前线,马上大军凯旋那都是羡慕不来的军功,而她魏家都是些文臣,反而因为最近在朝中势头越来越大,颇有树大招风的趋势让她担心不已。
她用帕子擦拭过眼角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拿荟公主当自己人,这些话才敢与你说,旁人看我如今地位尊贵,却不知我魏家一直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朝中人人都说我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其实……”
后面的话,她看了我一眼,没有明说,只是苦笑。
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而且我觉得她大概也不需要我说些什么虚无缥缈的安慰话语。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有朝一日王爷能登上那个位置,站在他身边的人,都不一定是我这个王妃。”
“何出此言?难道裕……五哥他待你不好吗?”我很是震惊,没想到魏燕婷竟然如此悲观。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下个月她生辰的事情,“届时我打算在王府办一场小宴,只当是家宴,请些亲友来坐坐。希望荟公主能赏光。”
本来父母尚在,晚辈的生辰都不会大办,看她的打算,似乎是想借我的口向裕王提点什么,却又不好明说。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自然,我一定捧场。”
敲定了这件事之后,她脸色好了许多,心情也畅快了,开始打趣我,说魏家有不少适龄的单身公子哥儿,想介绍我认识。她开始摆出嫂子的架势,让我也要为自己的事情好好考虑。
也就是半开玩笑说说罢了,我现在的情况,别说是魏家了,京城中任意一家有头有脸的人家恐怕都没有勇气跟我扯上关系。虽然前有裕王替我造势,将我与大月王联姻失败美化成为国策计划的一环,但两次定亲都以失败告终,就算我有公主头衔,一般人家也是望而却步了。
这时敢找上门来的,要么就是蒙祖荫的官三代或者四代,家业已经危矣,极需要一次阶级跃迁来改变命运,要么就是本人实在声名狼藉,找不到合适说亲对象,但祖上还有些功名,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想来我这儿撞撞运气。
所以魏燕婷提到的几个名字,都是魏家旁系子侄辈,在京城贵公子圈里根本排不上名号,当然,要是魏家本家的公子哥儿,不是早就成婚生子,就是已经定亲,也轮不到我。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掺和。
男人嘛,谁还没几个呢。
嫁人这件事,反正我是从来没有着急过。
陪着魏燕婷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我提议一起回到宴席时,她却停下脚步,好似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响。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结果就听她冲着不远处的假山方向高喊了一声,“是何人鬼鬼祟祟?”
顺着她的视线,我望过去,还真看到有个身影慌张躲藏。
我们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宫人的注意,随行的婢女赶紧围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高呼有刺客,然后就护着我跟魏燕婷退走。
本来我是觉得皇宫这样的地方一般不可能会有外面的刺客潜入,但婢女一喊出声,似乎是激怒了对方。
那身影探头出来,发现我们这边只有四个女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一道银光闪过,那人直接提了剑杀过来,那架势分明是要将我们几人当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