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县主!您等等奴才!”
“说了多少遍,溜出来玩的时候不要叫县主,要喊我公子,斓公子!”
阿鸢轻勒缰绳,马儿吃痛,人立而起,阿鸢一个不稳摔下马背。
“啊!”
跟在后面的小内官大惊失色!飞身下马,跌跌撞撞地奔到阿鸢身边。
小内官跌跪在阿鸢身旁,只见阿鸢栽到草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俨然是摔背过了气。
小内官哀嚎出声:“县主!县主您醒醒啊。您要是有事儿,小的可就没命了啊!”小内官说着说着竟真地哭了出来,眼泪一串儿一串儿的。
“啊哈哈哈哈哈……”阿鸢忽地弹坐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傻小刀,你忘了我是不会受伤的了?枉你伺候了我好几年,该罚!该罚!哈哈哈哈……”
小内官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有些负气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冷汗。
“县主惯会捉弄人,下次……不!再也没有下次了。小刀再也不会带县主出宫了!”
阿鸢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杂草,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小刀,再有一年我就能领了封地出宫去住了。到时候我求了陛下,让你跟我一起出宫,天高海阔岂不快哉?”
小内官目光闪闪地盯着阿鸢:“县主说真的?若县主跟陛下讨要,陛下定然没有不依的。”
“看你这一年的表现喽……”
阿鸢翻身上马,俏皮地冲着小内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挥马鞭,骏马唰一下飞奔了出去。
小内官还木讷讷的,天呀!他一个不算男人的内官都受不了斓鸢县主的美貌,何况县主此刻还是男装打扮!这一年之后,待县主及笄后,出宫自立了门户,那这县主府还不被提亲的王孙公子把门槛踏平了!
“小刀,我先行一步!咱们明月城彩凤楼汇合!”
阿鸢银铃般清亮的嗓音从远处传了回来,小内官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翻上马背。
“县主!县主!等等奴才!”
听到小内官的呼喊,阿鸢又紧抽了骏马两鞭,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神驹,这下更是风驰电掣的奔跑了起来,小内官的驽马哪里追得上。
却说闵斓王此刻正在书房作画,惊觉脊背一痛。手上一滑,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戏蝶图被淋上了乌黑的墨迹。
闵斓王有些气恼地抚了抚额,闭目仔细感知阿鸢的动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阿鸢越发地淘气了。
掏出锦帕轻轻拭干了画上的墨迹。这几年,他深居简出,不理朝政,不问世事。
他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纠缠她了,让她随心所欲地活着。只是每每午夜,思念都侵蚀着他。
时常的,他也会趁着夜深,出现在阿鸢的寝殿。看看她娇憨无忧的睡颜,若能看她此生平安喜乐,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只是近两年,阿鸢越发地淘气了,也时常故意涉险,日日闯祸。如今更是敢毫无顾忌的坠马,还甩了侍卫自己跑出去玩耍。
他自来知道她的性子,是个有主意的,可再这样纵容下去,阿鸢非长成个混混不可。
插科打诨,斗鸡走狗没有她不精通的,他真想找铭儿好好算算账,怎么就把阿鸢纵容得这般无法无天!
闵斓王一闪身,出现在了紫宸宫。
铭帝正在批奏折……一抬头,看见闵斓王站在案前,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铭帝有些心虚的起身:“皇叔,今儿怎么有空来看铭儿?”
说着就要往闵斓王身边凑,闵斓王用折扇支开铭帝凑过来的身躯,满脸的嫌弃。
“铭儿,怎么又放阿鸢出宫?”闵斓王眉头紧锁,一脸的不高兴。
铭帝一副了然的表情,说道:“皇叔,不是您说的要让小皇婶过得自在一些吗?何况,不是铭儿放小皇婶出宫的啊,是小皇婶自己溜出去的。”
闵斓王敲了敲有些发晕的头,阿鸢这是又喝了多少酒?怎么都喝到触发了蓝鳞软甲保护机制的程度!
干得漂亮!她喝酒,他醉!
“总得给她找个师父好好教一教。”
铭儿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皇叔这可是冤枉铭儿了,小皇婶的师父那都是全大陆最好的,以小皇婶这个年纪,已经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了,放眼全大陆,也没几位修士能做到吧?”
闵斓王轻敲了敲发昏的脑袋:“我说得不是修为!”
“身手也是相当了得的啊!整个紫宸宫就没有一个人是小皇婶的对手,小皇婶打起架来,都不知道痛的!完全不要命的,谁不怕?”
闵斓王被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当然不会痛,都是他在痛!
“铭儿本就不会照顾小孩子,但既然是皇叔托付的,铭儿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地抚养小皇婶。若皇叔还是不满意,那不如将小皇婶接回去自己养吧!”铭帝皱巴着脸抱怨道。
闵斓王捂着心口,眯了眯眼睛,一闪身消失不见。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跟铭儿是掰扯不出来个黑白对错了,不过此刻他要是不去制止阿鸢,他马上就得醉个不省人事!
见到闵斓王消失不见,铭帝坐回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掩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的小皇婶马上就及笄了,能嫁人了啊。皇叔你可争点气吧!赶紧生个娃娃出来,把我从这烫人的皇位上解救出来吧!
闵斓王只身来到明月城彩凤楼内,彩凤楼是明月城最为气派的酒楼,生意红火。
此刻夜幕降临,还未宵禁。酒楼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歌姬在台上低吟浅唱:
明月清风知我意,
赠君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