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馆内,黎素靠着窗边席地而坐,白狐狸毛的毯子在夕阳的折射下泛出莹莹光泽反照在她脸上,为精致的面容平添一丝温婉的色泽。清风微微吹起鬓边黑发,连带这领口的绸衣也飘逸非常。
“黎姑娘真乃绝色……”凌耀在她对面靠着,一时竟看的入了迷。
黎素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淡然笑道:“殿下过誉了。任凭天资绝色,不还是要窝在醉香馆偏安一隅?”
凌耀无奈的一笑,拿过矮几上的琴谱随手翻了翻,道:“姑娘这话真是没良心,你若想出去还不轻而易举?”
“哦?殿下何以对黎素有这么大的信心?”
凌耀把曲谱一扔,道:“若从前还敢妄自称一句为黎姑娘‘赎身’如今朝堂事发,要还不自量力的小觑姑娘,那本王真该一刀割了舌头了。”
黎素一乐:“王爷真是太看得起黎素了。如今朝堂暗流涌动,还是多亏王爷把家父之事捅了出去。若不是礼部尚书坚持为家父翻案,给凌御的罪状添上一笔,哪有现在的大好局势。”
凌耀摇了摇头,叹气道:“再有筹谋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真是可笑至极。”
黎素眸光一闪,知道凌耀说的是凌寂继位。这件事不止在朝堂和民间掀起轩然大波,就连醉香馆也不能幸免,这几日每天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关于凌寂的传闻,就连凌御的罪状都快被淹没下去了。
她把目光从窗口望出去,隐隐像是看着东南边的方向,淡淡道:“王爷急什么,凌寂入世是长久打算还是临时起意谁也不知。凭他的心性,我估摸着不过是不忍看见朝纲不振,百姓疾苦才不得不入世力挽狂澜。王爷发力的时候在后面。”
凌耀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意有所指的道:“话是这么说,可若能得黎姑娘相助才算万无一失。就是不知道姑娘肯不肯出手?”
黎素心底哑然失笑。他什么意思,是希望她跟他联手对付凌寂?
果然是外地回来的王爷,即便朝中有些势力也消息不通,连自己跟凌寂什么关系都没弄清就敢递橄榄枝。
她方才的话无非是想稳住凌耀,别在朝中给凌寂添堵,现下竟招来邀请,真是可笑。
“王爷想多了,如今首要目标是打到凌御和肃清他的残余势力,怎么就扯到寂王爷身上去了?”
凌耀探究的看着她不说话,黎素也一副坦然无愧的给他审视。
半晌,凌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黎姑娘一定知道吧?本王脱离京城太久,难得还剩些跟在身边的心腹,最后若都是给我那神仙皇弟做了垫脚石,岂非太过不近人情。”
黎素挑了挑眉,转头看她,调侃道:“我记得王爷最初与黎素说的可是为了保命。如今凌寂被立太子,我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王爷看尽杀绝吧。可王爷现下考虑的好似与初衷不符啊?”
她从没天真的以为凌耀甘于偏安一隅做劳什子封地王爷。即便所有人回馈她的消息都是大皇子凌耀如何无能平庸,她也没真把此人当过不起眼的小角色。
一个被父皇不喜,又在强势的太子手下安然无恙的过活这么多年,怎可说是碌碌无为?无能只是他的保护色,此人心机之深可以想见。
凌耀不答反问:“难道黎姑娘就不想与本王共同进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