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虎又吻了一下卫贞贞,在其耳边低声道:“贞姐,朕过去一趟,看看那个大家有何事相商。”说完便起身穿起了衣服。
“皇上,国事虽重要,但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卫贞贞迷糊的应了一声,人已经沉沉睡去。
“石青璇,会有何事相商呢!反正要是她请求自己去解决向雨田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朕是不会答应她的。”
虽然他海虎对魔门的人很不感冒,但那帮人不来找他麻烦,他也不会上赶着去找人家麻烦。
来到纳云殿,海虎敲了敲门道:“大家,朕可以进来吗?”接过屋中无人回答。
这时,在纳云殿的庭院花圃间,一个音调乘着美丽的月光,跃然飘上了半空。
海虎心中一荡,走过三道弯去到花圃,却见一个美丽倩影坐在花圃中间,仿佛花间仙子一般。这时石青漩别过俏脸,却是没有假鼻子在脸上,向海虎完全展现了她堪称人间绝色的容颜,她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随着如白玉般的手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著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看到这个倩影,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仿佛整个天地的时间都瞬间停止,形成了永恒一般。忽然间,海虎忘掉其他所有的人和事,这纳云殿仿佛自成一国,变成了一个独立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边界外的任何地方,似乎再与他海虎没有任何关系。
石青漩。
多么动人的美女。
箫音缓起。
海虎完全沦陷了,因为就算他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因为这箫音的婉转凄迷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神工的把人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变幻丰富的箫音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箫音像命运般紧缠海虎的心神,每个音符都深烙在他的内在某一处所。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一曲吹罢,海虎神情还未恢复过来,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似在回忆中想出来、但又有点舍不得那美妙回忆一般。
石青漩缓缓把玉箫搁在怀里,神色平静,就像刚才的箫曲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终于,海虎眼神清明起来,虽然哀幽感人的箫音仍在脑际萦绕来去,但他却已经从那种沦陷的沉迷中清醒了过来,情不自禁的赞叹道:“青璇此曲,朕这一生也休想忘记!”
看着眼前的石青璇,她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自然便风姿姊约,楚楚动人。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与以前加个假鼻子又或把脸肤变得粗黑,已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她乌黑柔软的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发髻,以玉簪固定,随意得有小撮发丝散垂下来,另有一种独特放任的韵味。雪白宫纱裙下露出一对白玉无瑕秀腿,更给她平添一种女性慵懒有人的风月。
面对海虎的言语,石青漩轻垂螃首,她的声线柔雅温纯,说话间的呼吸声彷如微波拂荡,甜美的声音本身便带有强烈的音乐感:“算陛下还有点良心吧!人家尚是首次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献技,虽然听到的并不止陛下一个人,但我的心只是想给你一人听。”
听到这句话,海虎痴痴的道:“愿有一屋,不求华丽,不求富裕;但求不被打扰,与青璇一生幸福终老。”
“是吗??”
石青璇瞥了一眼海虎,面色悠悠道:“可是陛下乃一国之君,陛下心中还有天下,还有宋国外的黎民百姓。而青璇却很欢喜夜晚,每到夜晚总不愿睡觉,然后带著日夜交替那抹黄昏的哀愁,进入恒深的寂静,可以是灿烂的星空,也可以是凄风苦雨的暗夜,又或像今晚月照当头,人处花田,如此引人驰思的美景,这感觉美极了。”
海虎朝她瞧去,只见她正凝望夜空,月色洒在她脸上,心中剧颤,面色有些凄苦,心中更是有如千刀万剐,可他脸上依旧骄傲的道:“也对,青璇是大自然的精灵,像初春那一片新绿的竹林,青翠欲滴、生机无限,而朕这宫闱,却是庭院深深锁清秋,大家不属于这里。”
石青漩噗媸娇笑道:“陛下这里是否锁清秋人家根本不会介怀,因为青漩早立下决心,要终老小谷,长伴娘的坟茔,此外再无所求。”
“靠,忘了这茬,一个故事便能让石青璇爱的死去活来,看来是行不通的,因为人家不是花痴,管你人间帝王还是江湖游侠儿,想让这宅女动情,没点资质和本事,谁也别想。”想到此处,海虎心中又道:“难道朕的魅力会比不上小陵子,算了,反正也是打算玩玩,都已经有贞姐了,便不能再三心二意的了。还是想想怎样应付将来的问题吧!天下,这才是朕应该考虑的……”
想到自己差点迷失心智,几乎抱起石青璇便去找个山沟沟隐居,海虎现在的心便像给冷水兜头浇下般,彻底警醒过来,苦笑道:“有了今夜的心境考验,朕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所以多谢青璇大家舍己为朕,特意营造出这样一个环境来考验朕。”
石青漩垂首轻叹道:“是陛下自己醒悟过来,您是一国之君,心中便该只有天下和百姓,娘以前说过众生之苦,皆因有情;情海无崖,苦海亦无边,但情之一字绝不简单,爱到深处无怨尤,只有到了自己身上,才会发现无路可逃,幸好青璇没有动情,否则真的可能要走进红尘之中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海虎哈哈道:“有了刚才的考验,朕的心境便害过了相思,真的像死去活来一般的难受。”
“告辞了。”
石青璇向着海虎一躬身,身子越空而起,转瞬之间便飘忽去到了一个屋顶上,然后身影便消失在了这个夜空中。
“告辞了。”
看着她去的方向,海虎幽幽道:“我害过了相思,青璇你呢!会害相思吗?”随即他碰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声音有些悔恨道:“醒醒吧!本来想玩人、现在却差点被人玩,趁着还未陷落太深,赶紧抽身而退,朕可是一国之君。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几十年后再看她,也会变成老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