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张哲望着月水冥狼王跛着脚，颠簸的身影，忽然寒口说道。
张哲眼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寒芒，已经有些冰霜的右手磕磕巴巴的传来细碎的破冰声。只见张哲的右手凌空虚指，凝一剑指****，剑指朝天划出一道凌厉的剑轮，迅猛的下摆，虚空刺击。
“忽忽……”
席卷天地的冰寒之气，呼啸着寒冽的冷风。忽然其间夹杂了一声锐利的破空之声。
那慌乱逃窜的月水冥狼王逃跑之余，也没有忘记警觉张哲的动作。
月水冥狼王蓦然的回首，惊恐的望着张哲那道虚空凝杀的剑指，也听到夹杂在寒声中的那道破空之声。
那破空之声来自月水冥狼王头顶悬空的某处，并且声音愈来愈轰鸣，轰鸣的几欲刺聋月水冥狼王的耳朵。
惊骇的月水冥狼王本能般的举起仅存的凶爪，疯魔狂动，带起漫天的凶戾风絮。月水冥狼王想要隔断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想要找出并且拍碎发出那声音的主人。
“月字剑诀——凌霄一剑月封寒！”
张哲忽然口吐剑音。一轮冷冽的寒月突兀的出现在高空之中，一道凌冽的剑啸凌空炸开。
寒月之下剑啸声，无形剑气裂冰寒。
一柄无形之刃，留下一道寒厉的月辙向着月水冥狼王离弦怒矢而去。势若月落，风流击絮。月水冥狼王激起的漫天风絮被其一扫而空。
噗哧一声，月水冥狼王那只仅存的凶爪忽然静止不动了，一道寒厉的月束从中洞穿而落。
“嗷……”
月水冥狼王发出一声惨厉的吼叫。那道从天而降的寒厉月束“落”在了月水冥狼王的天灵穴上，一时冰血凌浆，开出了一朵惊心动魄的寒艳之花。
“啊……”
张哲气若游丝，无力的垂下了剑指，费力的抬起头颅向那月水冥狼王看去。
随着张哲收起的剑指，那寒厉的月束也显出了原貌，一柄剑身冰结绛珠的冰白剑器直直的插进了月水冥狼王的脑门天灵。
月水冥狼王一双腥月之瞳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还有一道浓郁不散的绝望悲恨之绪凝而不散不散。月水冥狼王整个身子还维持刚才那般站立的姿势。
天灵穴被刺穿的月水冥狼王死的已经不能在死了。
张哲事前，送钟灵毓秀离开山洞的时候，所讲述的“帮助”，就是借了钟灵毓秀的千年冰髓剑。
张哲右手握着的是钟灵儿的千年冰髓剑，自然就还有另外一把毓秀儿的千年冰髓剑。
那道寒厉的月轮儿就是另一把千年冰髓剑。
张哲早在月水冥狼王赶来之前，就悄然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了这把冰髓剑，借助其无形无痕的特质，运起残余的神识将其御剑凌空，早早隐藏在了一侧。
那招凌月剑式，也是张哲事先从钟灵毓秀那得来的月字剑诀里的一招凌空飞剑。
跟钟灵毓秀这般没有灵力真气的凡人不同。张哲虽然没有修炼过月字剑诀，只是知道大体的运剑招式，但是配合张哲神识真气自有一番泱泱之气！
果然张哲将月字剑诀的招式配合自己仅存的神识真气，再加上千年冰髓剑无形锋利的特质，形成了星痕月坠般的一式浩然剑式。
“呵……还真要感谢钟灵毓秀……”
张哲感觉那透体的寒气已经冰封到了自己喉咙，连出声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初得了一招新颖剑式，让张哲开心的笑了两声。
人之将死，其思有念！
气息将奄的张哲有些想念那对娇俏的人儿，那滑稽的法髻和瓢瓜头。
…………
“张哲哥哥……”
张哲好似隐约听到了两声稚嫩的叫喊。
难道这就是死亡前的幻影迷境？张哲暗自想道。
张哲努力的睁开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
两道模模糊糊的娇巧倩影正向自己奔来，口中叫喊着什么！
“张哲哥哥……”
“咦！”
一道更加清晰的声音传到了张哲的耳中，疲惫的张哲霎时惊退了大半困顿的睡意。
张哲努力的睁大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钟灵儿？毓秀儿？”
可是那冰寒已经封噬了张哲的脖颈喉咙，甚至张哲的嘴角都挂上了冰凌。张哲说不得话，只能心底默默的叫喊着两人的名字。
来的两人正是法髻小道姑钟灵儿和光头小沙弥毓秀儿。
…………
…………
原本躲藏在山洞外一角的钟灵毓秀，蓦然听到了一声惊天彻地的巨响，然后惊骇的看到了一只身影从山洞内崩飞了出来。
张哲凄惨的“老”模样，加上狂风电闪般的速度，让钟灵毓秀一时没有分辨出那道“身影”的身份。
正当钟灵毓秀面面相觑，惊骇不定的时候。那月水冥狼王雷霆般的身影从山洞里窜了出来，未做片刻的停留，追掇着那道崩飞的身影急驰而去。
当钟灵毓秀回过神来的时候，月水冥狼王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商讨了一番，蹑手蹑脚的进了山洞查找了一遍，没能找到张哲的身影，才恍然意识到刚才那道崩飞出去的身影，正是张哲本人。
两人掇着倒折的花草辙印，这才找寻到张哲和月水冥狼王争斗的战场。
也就是现在这番凄厉的场景，两人一眼看到了那具月水冥狼王的巨型遗骸，可是两人一时没有找到张哲的身影，所以才惊声大叫张哲的名字。
“姐姐，你看……”
那光头小小沙弥正好看向了那株已经冰封的墨瑜杉，自然也看到了被“钉”在树干上，仅仅余下半个头颅的雪雕冰封的张哲。
“啊……张哲哥哥……”
钟灵儿顺着光头小沙弥的手指，自然看到了那惨遭冰封的张哲，玉面失色，惊慌的哭喊了两声，急忙向张哲跑去。
“来不及了！”
张哲知道身为凡人的钟灵毓秀，是没有办法解救自己的！而且在它们赶在自己身边前，那道冷厉的冰寒就会把自己彻底的冰封起来。一旦自己的脑海被冰厉的寒气冰噬掉，自己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张哲说不得话，做不了表情，只能眼神急迫的警示钟灵毓秀，让她们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冰寒之地。
“咦，不好！”
急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张哲急忙向那具月水冥狼王的遗骸望去！
那巨大狼尸的眉间有一颗开始火红的赤珠火丹。
正是那枚一直被张哲用青机浑黄抑制的火系传承珠。不知何时那些翠绿的青叶黄斑消逝不见了，那颗火系传承珠又开始燃烧起来。
张哲惊恐的不是火系传承珠的复燃，而是其中那疯魔的意志和爆炸的火意。
“嗷……”
一声魔性的巨吼从赤珠里传来，紧接着是无尽爆裂的火絮。
“不好，它要自毁！”
月水冥狼王不过二级初阶的炼兽，当然不会产生魂影分身，被刺穿天灵穴的月水冥狼王自然已经死掉了。
而那道魔性巨吼只是出自，月水冥狼王残留在火系传承珠里的残破意念。没有了本体，残破意念自然就该烟消云散。只是不知为何那道月水冥狼王残破的意念不仅没有消失，反而疯魔的想要自爆毁灭。
月水冥狼王残破的意志之所以没有消失，全然是因为对于张哲那疯魔的恨意，所凝聚成的执念。
“哎！”
张哲自身的死亡已然注定，自然没有什么好惊恐惋惜的。只是若是被那火系传承珠自毁掉，整个山宇都会化作一片火海，置身其中的钟灵毓秀自然难以幸免。
张哲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满是白茫茫的霜色。隐约间张哲看到了一团灰色的身影，听到了吱吱的叫声。
“哼！臭小花，总算出现了！”
张哲对于小花儿，多有怨言，心中不免暗自抱怨道。
“可惜，终究要一同死去！”
这是张哲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陷入了无尽的梦境。
张哲在那片朦胧的月色中，看了一朵孤寂的白云。云朵上站立着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俊逸身影。
柳腰飘花絮，青衣带玉婵。云裙流执素，青丝映月寒。美人下云端，嫦娥舞仙銮。若为天之色，甘落凡人间！
芊芊玉指微寒，轻音袅袅徐传。
好似有那么一道影儿，从云端徐徐落下。
…………
…………
美梦过后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