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信道:“你们民信局送信的速度可以,就是送回来这里的时间太晚了,要每天未时之后才到,我们三清山离这里远,万一我急着回家,等不到未时,岂不是要等第二天,甚至更长时间才拿到信?”
伙计苦笑,“小道长,这送信是要时间的,脚力一大早从广信府离开,最快的速度赶来也要到未时,这信本就是今天盘点,明日再往外送的。”
“而且你们三清山远,要是送到门上,还得爬山呢,为送这一封信,我们得费一个脚力一天的时间。”
潘筠略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决定不为难他了。
算了,以后她有紧急的事再找他们,平时还是从驿站和急递铺寄信吧。
虽然慢了点,但方便啊。
潘筠拿到信便坐到屋外的台阶上拆开。
信里就掉出三卷信纸。
她拆开卷成两半的第一卷,是她爹的信。
潘洪告诉她,她寄来的方子很有用,他的次子吃过之后身体大好,救命之恩,永不敢忘,他这两个儿子就也想认识认识她……
在大明,通过官方驿站寄信是需要户籍证明的,当然,不要求你每次寄信都要掏一次,但只要驿站的驿丞,或是急递铺的铺司不认识,那是一定要掏的。
当初为了方便,也为了不让锦衣卫详查她,她在官方急递铺寄信用的是陶季的身份户籍,只不过信中的落名是三竹而已。
潘洪这样写信,显然是不想留下话柄。
潘筠眼珠子一转,决定借陶季的身份给他们写信,让他们和道观里的同龄人们交朋友,到时候再认个哥哥妹妹的,以后写信称呼都能方便许多。
这一点,潘洪显然也想到了,就在信中提了出来,说是让两个儿子熏陶一下道法,把脾气养一养。
潘筠仔细看完,竟全是好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喜不报忧。”
她去看两个哥哥给她写的信,一打开,便发现字迹糊了一大片,她都没看字就道:“这一定是二哥写的,多半是一边写一边哭。”
但一看,竟是她大哥的字。
潘筠瞪大了眼睛,还以为她二哥伤得都握不住笔了,而她爹还在报喜不报忧,只能她大哥帮着执笔……
“可也不对啊,大哥写的信,二哥的眼泪怎么落在信纸上了?”
潘筠连忙去拆另一卷信纸,看到上面晕得更多的字,放心了,她二哥亲手写的,哭得更厉害。
那看来大家都没什么事,只不过大哥也爱哭了而已。
实际上,潘岳一点也不想哭,但他在偷看信之后把信糊回去,却发现信封口的印章有些对不上之后,他就想把之前的信找出来做参考,好把信糊得天衣无缝一些。
结果这一找,把他二叔从前的信给搜出来了。
这一看,他们就知道爹瞒了他们好多事,还说妹妹是被三清观的道长主动化去修道呢,结果却是锦衣卫再度抄家,妹妹被逼得自己逃出了潘家,下落不明。
也不知道历经多少磨难才到的三清山。
兄弟俩读完二叔的信,泪湿衣襟,等潘洪回来时,兄弟俩正在抱头痛哭。
潘洪看到被拆开的信,脸一黑,再看他们兄弟俩哭成这样,脸更黑了,偏还不好揍,只能冷着脸道:“你们哭什么,偷拆我的信,我还没揍你们呢。”
潘岳红着眼睛问,“爹为何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除了多两个人担忧,我们谁能帮得到她?”潘洪道:“何况你们年纪还小,尤其是钰儿,咋咋呼呼的,万一在外面漏出一两句,我们全家都要罪加一等。”
潘钰不服气,“我才不会呢。”
“是吗?”潘洪冷淡道:“且看以后吧,会不会,不是嘴上说就可以了。”
潘岳和潘钰心中都不服气,决定就做给他们爹看。
潘洪接过信看了一遍,喃喃,“她遇到了有真本事的人。”
这是潘岳和潘钰一出事,她就感觉到了,所以才立刻寄出这些东西。
“这样一算,我们寄出去的信也就这一两天她就能收到,再过几日,她的回信应该就到了。”
潘钰的伤这几天好转了一点,但依旧有便血的现象。
大夫每日都上门看,开的药也贵,却没有很好的办法处理。
最要命的是,因为这个伤,潘钰最近觉得乏力体弱,还有点发烧。
大夫说,这个时候是绝对小心,不能受凉,也不能受热,否则一旦生其他的病,人就垮了。
这几日潘洪和潘岳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上养着,但依旧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现在,他就盼着潘筠是否有更好的办法了。
果然,过了四天,民信局就送来一个盒子,里面有三张药方,上面写了应对的病症。
父子两个不敢耽误,当天就把大夫请来。
大夫或许开不出更好的药方来,但他一定能看出哪张药方更好。
很快,大夫就给他们选了一张,临走前还在念念有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开方呢?不知是哪位神医开的药方,我想上门拜见……”
今天的幸运数字都是我尾号为9的数字,截图为证,下一章我就不写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