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木芯?”荒疑惑地低喃。
那张苍老面孔皱了皱,似乎想摆一个温和笑容,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不敢恭维。
“我知师弟疑惑,实则那伏离不安好心,想要害你。他不知怎得,依然有些道力权柄,故而入宅后我只能对你漠然,看起来还是听他领导。
那门外之老叟问话,本来是这石中界另一桩秘闻。若在普通茅屋处,回答不可,则会被其摘走头颅;而回答能者,头部每日枯朽,直到残缺不堪。但古宅是个例外,似乎能隔绝这份诅咒,答不可也不会出事。
那伏离没有告诉你此事关键,故而我就知他定要在此事上为难你。”
荒听得此秘闻,再看看燃木芯的脑袋,若有所思。
“可你冒险来此,又有何目的?别说什么师兄弟情谊,我可不信。”
燃木芯摸了摸自己干皱的头,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本就是已级功体,现又被掠了神魂阳气,恐怕即使有幸逃出,也无缘少阳宫。
明日我可出手,让那诡新娘选择伏离带走,不过你要协助我夺取你们第二批入道者的头,让我重塑身躯。”
荒颇为惊讶:“莫非你要利用那门外老叟?”
燃木芯慌忙摇了摇头:“自然不敢再和它接触,不过我原形乃溶洞中一燃木,天生灵物,头颅对于我来说不过五藏之一,只要有足够灵气和相应仪式,就能恢复。”
说着,他撤下一片枯萎血肉,内里黑乎乎的,竟然像是烧焦的空壳。即使如此,他依然无任何异态,看来有几分可信之处。
可荒依然不能尽信,谁知他是否临阵倒戈。
“若我对你有不轨之心,刚刚就没必要提示你,让你在三句叩问后被夺头,岂不省事?实在是那伏离手段高超,须得师弟协助。
只要你明日利用阴阳符照他身躯,我就有办法让诡新娘选择他,从而我们两人逃得性命。”
荒猛地一惊,问道:“你怀疑他是……”
“不,他还是入道弟子,我早已验过。但其状态怪异,受阴阳符照验后,会有异样发生,那就是我发动之机!”
燃木芯见荒有些犹豫,随后忍痛咬牙道:“你也知这阴阳符之用,少了其中阳焰之精,我等再无化气之实。若师弟凡人之身担心我有所图谋,那就将它先置于你之手,以安师弟之心。”
说完,便将阴阳符放于他手,燃木芯气息果然骤降,连体内之道力循环都无法维持,完全一个凡人。
直到这时,荒才有所动容,重重拍了燃木芯两下:“既然师兄如此笃信于我,那必不负师兄之意,只要解决古宅之祸,我助你夺头。且其中正有与我有怨之人。”
瞬息间,毕火鸟那身影就映于脑中,正好,有的是合适人选。
听得荒的承诺,燃木芯喜逐颜开,只是那掉落的腐肉实在可怖,倒让人觉得他心怀叵测。
“既然如此,那明日生死,就此一役了。”
说完,燃木芯便消失不见,恍如他入门时一般。看来对方也有些底牌。
只是荒凝视着消散身影,久久不动。
他内心所想,倒不止是眼前困境,而是参道石本次的异变。
从现在获知的消息来看,有两个可疑点,一是那黑暗笼罩,灯火之屋,若燃木芯所说为真,则根源就是那无头老叟。
二便是古宅诡新娘,虽然还未见识,不过两人描述也几乎能勾勒出一个轮廓。最重要的是其能抵挡夺头之祸,说明两件事或许分属不同。
当然,也可能是同一事件的两个方面,两种表现,目前还无法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