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下挂到荒的胸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那干净衣衫上,幸喜道:“呜!再也不敢了!”
小狐狸嘟囔着嘴,几根毛须打摆,倒是呆萌。
可站在身前的小千金不高兴了,甚至整个身躯都浮肿起来,那已然被控制地尸躯不停地颤抖,甚至有挣脱荒的趋势。
于是,荒再度拍了拍女孩的右肩。明明看着他动手,也并不迅敏,甚至愤怒的小女孩睁大双眼,即将炸毛,却还是被手掌落在肩上。
顿时生灭之息交替,阴冷气息全无,再次变得像个贵家千金,惶然中祛了脾气,温顺的很。
“小姑娘这么富裕,怎么还看得上棕狐这身皮毛,领着爹娘回去吧,可不要让他们伤了心。”
大眼睛抬头望去,只见妇人手掌泛青,利刃蜕落。男子手臂空荡,双目泣出黑血。
直到此时,小姑娘才显露出些许心痛,招呼着爹娘,朝外走去。转身只见,满眼怨毒!
只是,这份隐藏,很快便被惊讶代替。
“杀,杀了它们!它想要剥我的皮。”
天真无邪的话语,从另一张小口中说出,顿时让厅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荒一双眸子盯向小狐狸,没有躲闪,没有嫉恨,纯净无垢,那么自然与赤诚,仿佛在说一句吃饭喝水。
也对,在这等魑魅魍魉的世界,小狐狸本也非人,善与恶,好与坏都不是所谓的概念。那么看着对方死,便如她收集劫运,不过又一根黑签罢了。
“怎么,这个要求让你犯难了吗?可它们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略显委屈地望着荒,小狐狸似乎从一闪而过的眼光中读出了些许厌恶,那是荒望向小女孩才有的目光。
荒没有回答,若‘香女’所言为真,他或许知晓了棕狐的身份。既然如此,此话也没有什么不妥。而他应允后,更是还了当初真我的机缘,随了其心愿。搞好关系,似乎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何况棕狐说得没错,对方先错在先,惩戒一番有何不可。
大厅愈加静谧,黑影、尸躯、妖魔都隐隐戒备起来,就连小二和店家都显得惶恐。
正是因为小狐狸说得没错,这人该杀!可满堂袖手旁观者,看戏者,是否也有那么点罪过,该杀呢?
说穿了就是强弱更迭,荒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这明显不好惹的一家三口退去,那么对于实力相近的它们,生死岂不在一念之间?
背朝荒的小女孩,面容早非原本的灿烂,原来当她的皮囊要被做成衣裳时,似乎也不是那么镇定呢。
荒微微动了下,一家人正要奋力反抗,却只听他言道:“不可,你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心情了吗?”
棕狐嘟着小嘴,先是望了望惊慌而颤抖的小女孩,后看了看自己的尾巴,若有所思。
“快走!不想见你们!”
不开心的小狐狸扮了鬼脸,便趴在荒的肩上,默不出声。毛发蹭的人发痒,不过确实如其所言,或许是营养不良,倒不是很柔顺。
一家三口匆忙离去,再不敢多言。厅堂也回复喧嚣,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仿佛刚刚闹剧一般,再无人过问。
荒抱着小狐狸朝外走去,路过柜台之时,瞥了眼厨房,暗金之目微闪,冷哼一句:“阴魂不散!”
迷糊地小狐狸嘟囔道:“你说啥?是要宰掉它们嘛。”
看来小心眼的她还是有些记仇。
荒却答非所问:“你跟随马元,可有名号?”
小爪挠了挠头,思索许久,方才憋出一句话:“好像没有哎!”
这番萌蠢让荒不由自主地想捂头,可念起棕狐那轻描淡写地话语,顿时调整道心,却依旧想逗逗她。
“你家狐族,可有叫妲己的?”
认真回忆,数遍认识的人,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其它狐狸,却也大言不惭地说道:“没有,没这号人物。怎么,你想让我叫妲己?听这名字也不错……”
话未说完,荒却打断道:“别,我可不想身边有个祸国殃民地狐狸,乱我道心。
要不叫莫邪?不好,这名字太悲情了。”
听着荒在自言自语,小狐狸不由翻起白眼,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吧。稍稍建立起的崇拜烟消云散,随之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荒扭头环绕,忽地看到账本冥玉,顿时计上心头。
“对,银!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
啥,银?姑奶奶一身棕色皮毛,和银哪里扯得上一点关系。
至此小狐狸还不知世上有种东西叫银子,可以在贫穷时候花掉。
“我抗议!”
“抗议无效。”
“还不如叫妲己。”
“妲己比不上你,银!”
叫着叫着,小狐狸发现自己也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脑瓜里想着,总有一天要改掉这奇怪的名字,否则可太丢人了。
只是形势比人强,姑且就由着这傻子吧。
荒笑了笑,抱着棕狐行在街上。不知何时,手中握住一枚竹筒,放入腰间,却已不甚在意。
乐逍遥,教狐媚,好运红签谁敌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