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枪响,叶子抒身上的那匹狼突然哀嚎一声,重重的压了下来,喘着粗气,慢慢地闭上眼,口中的獠牙还在泛着幽深的白光。
邵立衡手中的枪准确无误的打在那匹狼的眉心处。
叶子抒松了一口气,双手无力的垂下。
保镖将他架出来。
他白色的衬衫被撕破,鲜血涌出,胳膊、小腿的肉被撕咬开,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疼不疼?疼不疼啊?”她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双手忍不住颤抖。
叶子抒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修长的手指放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忍痛没有叫出,吐出几个字:“别哭,不疼。”
她的脸上沾着他手上的血迹,那是他的血。叶子抒的手渐渐垂下去。
“药箱,把药箱拿过来。”楚小小喊道。
所有人纹丝未动。
她满脸怒意,起身走到邵立衡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咆哮道:“让你的人把药箱拿来。”
邵立衡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对叶子抒的关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楚小小瞄了眼他手中的枪,夺过来,咬着牙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一个保镖,看着邵立衡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药箱拿来。”
邵立衡漠然地看着她,纹丝不动。
她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刺穿保镖的外套,暗红色的血涌出来,保镖皱了皱眉,咬紧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邵立衡幽深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突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邵立衡的胳膊。
“药箱拿过来。”她黑色的眸子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光彩,白皙的脸上透出狠厉。
邵立衡瞥了她一眼,帮她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他要跟她来一场博弈,不惜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他赌她不敢开抢,赌她爱他,赌她舍不得他死。
“开枪啊,动手啊!”他语气冰冷,眼框泛红,他的老婆,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用枪指着他。
楚小小的手在颤抖,她的眼圈通红,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叶子抒的血迹。眼前的男人就这么不怕死吗?不,他是吃准备自己不敢。对,他赌对了,自己是不敢伤害他,甚至有点不忍心伤害他,但是……
她突然调转枪口对着自己的胸口,冷笑着数道:“三。”她是医生精准的知道心脏的位置。
邵立衡一怔,沉稳冷静的脸上闪出一丝慌乱,她竟然用自己来胁迫他,用自己来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躺在那里的男人。那个男人就这么让她恋恋不忘?到底哪里好?
“二。”她紧咬的嘴唇吐出第二个数字。
邵立衡闭着眼,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知道她敢,他赌不起,如果她只是被人抢走了,他可以抢回来,如果她死了,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一。”她的食指已经放在扳机上。
“把药箱拿来,快点!”他认输了,对着身后的周宇吼道。
这个女人就是仗着自己爱她,不能没有她。
“叶医生,我帮你处理伤口,一会儿就好了。”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温柔地替叶子抒处理伤口。
叶子抒的后背,大腿还有手臂都有被狼抓伤,撕咬的痕迹。她不忍心去看,但是要处理伤口必须强迫自己去看。每清理一条伤口,她对邵立衡地恨意都会多增一分。
她包扎好了所有的伤口,想扶起他,叶子抒高大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她吃不住力,膝盖跪在地上,磕破了一块皮,血丝渗出来。
他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强撑着身子,一遍又一遍的跪倒在地上,膝盖血肉模糊,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扭过头,不忍在看,冷声训斥保镖:“杵在这里干嘛?不知道去帮忙?”
老板发话,众保镖才忙不迭地上前帮忙搭着。
“如果受伤的是我,你会难过吗?会比他受伤更难过吗?”邵立衡深邃地眸子中突然笼上一层雾气,对着她的背影问道。
楚小小冷笑一声,绝情的说道:“不会,永远不会。”
邵立衡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凄凉。无论自己怎么做?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在她面前自己卑微到尘埃,卑微到连一条流浪的野狗都不如。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胸口用刀划开,将自己的心脏捧出来,献给她,她嫌腥,打翻在地上,还要用脚狠狠地踩上几下,他的心脏还要怜惜的问她,“脚疼不疼?”
叶子抒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叶家人报了警。
警察询问是谁伤了他的时候,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邵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