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落地窗内男人静静地俯视着窗外,高大的身躯给人压迫感,男人穿着白色衬衣,袖口翻起来小臂结实的线条,没有系领带,给人一丝松懒的样子。
身后书桌的手机闪了一下,他以为是家里那个女人打来的,眉头紧锁。不耐的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是条消费短信,来自他的附属卡,深更半夜,那个女人应该在家里睡觉,附属卡怎么会突然消费。这种异常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那个女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第二次是大清早那个女人在酣睡,这次是第三次。他不在乎钱,只是觉得异常,这种异样的感觉从一年前持续到现在。
一年前的那场婚礼,他以为她不会来,直到他站在台上准备跟宾客说抱歉的时候,她却穿着婚纱出现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他与叶子抒之间,她最终选择了自己。婚礼现场他隐约感觉不对,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对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他提醒自己可能是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新婚之夜他就开始感觉不对,一模一样的脸,气息不对,性格不对,反应不对,就好像陌生人一样。他有些扫兴,新婚之夜就开始分房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附属卡从一年前一共被用了六次,前两次是在韩国,第三次是在本市取了一笔现金,异常的两次都是普通消费。他让周宇查了消费店铺的监控,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人,看不清脸,但身形异常熟悉。
今晚第三次,他让周宇查了消费地址,一家高级会所。
十点以后是会所最热闹的时候,担心女人离开,邵立衡将车速提高了不少。
女人并未离开,会所内发生了争执,女人在替受伤的人包扎伤口,动作专业娴熟。她穿着黑色牛仔裤,黑色裸肩衬衫,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上去很酷。
姿态和神态都很熟悉,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黑色的眸中燃着亮光,轻声唤了声:“楚医生。”
女人抬起头,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妖艳,美得高冷,美得令人窒息,却不是他想要的那张脸。男人眸中的亮光散去,黯淡下来,转身进了二楼的包间。那个包间有个好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的全景。
男人看了楼下一脸,那个女人已经替伤者包扎好伤口,用消毒纸巾擦手。
“让那个女人过来。”男人双腿交叠的坐下,对着会所的经理说道。
经理面露难色,为难的说道:“邵总,她不是我们会所的姑娘,是客人。”
邵立衡自然知道那女人不是会所的姑娘,会所的姑娘不会有那么专业的医疗技术。
“无论多少钱,让她上来。”邵立衡面无表情的开出一张纸票递给经理。
经理双手接过,看到数字,笑容溢出,嘴咧到耳根。
听不清经理跟女人交涉了什么,但依稀看到女人摇了摇头,拎上包准备离开。经理慌忙让保安拦着女人的去路,再三交涉,女人终于同意上楼。
邵立衡的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修长的双腿交叠坐下。
“你找我?”女人推门进来,将包甩在沙发上,语气冷漠,声音有些沙哑,像一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
邵立衡瞄了经理一眼,经理知趣的退出去,招呼小吧台的调酒师一起出去,将包房门的门重重关上。
吧台有被子,邵立衡走过去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女人,女人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并不喝,随手放在桌上。
“怎么?怕我下药?”邵立衡看着她,戏谑地问道。
女人没有说话,双手抱着手臂,端坐在沙发上。
“想喝点什么?随便点。”邵立衡坐下抿了一口酒,将杯子放在桌上,重新看向她。
“很晚了,我刚才已经喝过了,要走了。”女人美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拎上包准备离开。
邵立衡唇角微微抽搐一下,冷冷地说道:“你结账的那张卡,是我的。”
女人的身子僵了僵,抿了抿嘴唇,将卡掏出来,拍在他面前,开门欲离开。
邵立衡抢先一步,宽厚的大掌抵在门上,女人被阻断去路,终于开口:“卡是我无意中捡的,没有密码,就刷了几次,你想报警随意。”
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邵立衡讥讽道:“第一次看见这么嚣张的女贼。”
听人称呼自己为女贼,女人的面色沉了沉,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就是个女贼,钱已经花了,我也没钱还。”
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漂亮的女人都是罂粟,那个女人是,这个女人也是。
“陪我喝酒。”邵立衡淡淡地说道。
女人迟疑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很听话,邵立衡很满意,冷冷地问道:“名字?”
“欧阳雨。”女人吐出三个字。